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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滴大滴的雨珠从天空密密麻麻地洒落,随着雨势越大,雾气聚拢,越发让人辨别不清远处的方向。

官道上,数人伴着一辆牛车在飞驰;其后不远,数人骑马狂奔追赶。

雨势再大,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达达的马蹄声传来,令人焦心。

前面奔驰的人中,有人大声地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显然并不希望被后面的人追到,只是,牛车如何跑得过马儿?

追来的人中突然狠狠地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马儿一阵长啸,吃痛地朝前狂奔,踏着地上的积水,一纵一跃,超过一行人。

马背上的人掉转马头,马儿前腿扬起,却又一阵长啸,却是稳稳地挡在这行人前。

“阿忧。”随着马儿停下,疾行之人不得不都停下。

雨落不休,挡在马儿前面的人一身淡青色的劲装,十八九岁的模样,头戴玉冠,唇红齿白,眉宇间又带着几分英气,双眸隐含痛苦与挣扎,此刻满是哀求地望着牛车内的人。

“萧谌,忧儿不再是你的妻了。”车驾前,一个和英气男子年纪相仿,却多了几分沉稳的男子出面。

被唤萧谌的男子毫不留情地喝斥道:“韩靖,闭嘴!”

这一刻的萧谌,看着那位叫韩靖的男人充满怨恨,双目腥红,颇有拔剑相向的架式。

韩靖颇是心惊,却又想起眼下的情况,昂头挺胸地迎向萧谌,“萧谌,你同忧儿已经和离,三家见证,已过文书,你何必再纠缠不休?”

“干卿底事?”萧谌冷酷无比地反问,韩靖不悦地拧起眉头。

雨水打在两人的身上,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两人浑然不觉一般,四目相对,无声地交锋,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这时候,车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探出头。

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探头时微微蹙紧眉头,颇是痛苦难受。

“阿忧,忧儿。”开门声传来,对峙的两人一道瞧去。萧谌更是翻身下马。

不同的称呼,大抵也揭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女子名莫忧,这般场景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却又是她必须要面对的。

“萧谌,我们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会及诸亲,以求一别。今朝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莫忧轻声细语道来,低眉垂目间,风情无限。

“那阿宁呢?”萧谌往前迈了一步,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他们,更有他们的孩子。

“阿宁不过弥月,你舍得她?”萧谌想上前,想用他们之间的孩子挽留莫忧。

莫忧眼中泛泪,终是咬住下唇,做下决定,抬头看向萧谌,“事至于此,再无回旋之地。萧谌,你回去吧。”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阿宁,她还那么小。”萧谌所承受的,无论多少伤痛,他都无所谓。

想到那小小,软软,会朝他笑的孩子,他如何能让孩子将来受人指点。

莫忧摇头,泪如珍珠,一滴滴地落下。不舍,却终是狠心地道:“不,不可能了。萧谌,你回去吧。阿宁,就让她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话说完,转头回了车内,紧闭车门。

“阿忧。”萧谌跨步向前,想让莫忧出来,他们再谈谈。

韩靖拦下萧谌,“萧谌,何至于此?闹到这般田地,你再纠缠不休,当真连你萧氏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话音落下,萧谌一记利目扫过韩靖,一字一句地吐道:“我之今日,皆拜你所赐。”

“我同忧儿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你是不会懂的。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韩靖狭长的眼眸扫过萧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呯!”萧谌再也控制不住,一拳打在韩靖的脸上,打得韩靖跄踉倒地!

好在韩靖反应快,单手撑住,才不至于摔了一个狗吃屎。

“无耻之极!”打了韩靖一拳,萧谌犹未满意,箭步上前提拎过韩靖的衣领,韩靖不避不让,冷笑地问:“同为世族公子,如此不堪粗俗,岂怪忧儿不愿与你白头偕老。”

萧谌怒不可遏,又一拳打在韩靖的脸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是一个母亲。”

韩靖生受萧谌的拳头,不紧不慢地道:“我和忧儿情深意重,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早已结为夫妇。莫拿人母要挟忧儿,若非你们萧家不愿意把孩子给我们,我愿意对孩子视如己出,和忧儿一起带走。”

“你......”萧谌怒目切齿,“你夺去阿忧不够,连我的阿宁都要夺去,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话说着,萧谌再也控制不住,一拳一拳的打在韩靖的身上,韩靖竟无意还手。

“郎君,郎君,你快放手。”韩靖不还手,身边的人心急地冲上去,急切地拉开萧谌。

萧谌已然被气得失去理智,不管是韩靖一边的人,又或是跟随他而来的人,都拉不住人。

“住手,你快住手。”两边都拉不开人,莫忧听着动静越发大,打开车门,一看萧谌单面的揍人,韩靖任人打骂不还手,不顾瓢泼大雨,跳下马车,冲到韩靖的面前,在萧谌看清她停下手时,莫忧拼尽力将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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