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站回来,一下公交赖宝婺就看到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大卡车,搬家工人一趟趟搬送着家具。她边走边看,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听住家阿姨说起,隔壁6幢102b卖了,他们有了新邻居。邵天赐对这个兴趣不大,专心扒饭,跟赖宝婺抢盘里最后一块排骨,被邵荣骂过才悻悻然收回筷子,倒是张美琴夸了几句,说这家人很会做人,送了蛋糕过来当见面礼。
放了假赖宝婺也不改上学作息,一到六点准时就醒,背了会儿单词出去晨跑。早晨空气清新湿润。跑完一圈,赖宝婺慢下脚步,微微气喘地走到花坛边,看到一条被拴在椅子边的秋田犬,棕色毛发,巨肥的身子顶着一张微笑脸,一动不动。赖宝婺惊喜不已,一惊一乍地走过去摸它,它也不叫,抖着毛发,乖惨了。
强行跟它玩了一阵,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赖宝婺没注意,等声音停在她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回了下头,也没说话,慢半拍地从地上站起来,有点多余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高斯嘴里叼着一根烤肠,擦着她面前直接过去,闷声不吭地解开了拴在花坛边的狗链,大冬天,他还是一件黑色的加绒连帽卫衣,牛仔裤,刚剪过头的还湿着,头发寸得很短,他是那种五官分明眉角冷厉的类型,剪了头发之后更加明显,乍一看还有点凶。
他一站起来,赖宝婺竟然没出息地往后退了两步。
喉结滚了两下,高斯看眼她,拿下嘴里的烤肠,忽然来了一句:“喜欢?送给你玩好了。”
莫名其妙。
赖宝婺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冷下脸来,她转身就走。
高斯牵着狗长腿一迈,跟上她脚步,快要超过她的时候偏偏落在她后头。过了一个多学期,她比刚进来时高了一些,一样的瘦,马尾晃在脑后,后脖子的头发没扎好,有几簇拖在领口。
过了男生的变声期,骤然响起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就在她耳底:“我还以为你住在国钢那边的家属院。”
吓她一跳,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一句,赖宝婺都没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要不要睬他,幸好快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邵天赐在家门口等她,大冷的天就套了一件薄外套,冻得直蹦。赖宝婺叫了邵天赐,小跑两步上台阶。邵天赐看了后边高斯一眼,搭着赖宝婺的肩,两人也没说话,很快就进去了。
高斯一抬眉,看了看门牌号,牵着狗再往前走,拐进了隔壁一栋别墅。
寒假很短,过完元宵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分班之后十二班成了文科班,一多半的学生都被分走,开学第一天,班里出现了许多新鲜面孔,坐着位置上矜持地相互打量。上课铃声响完不久,一个短头发有点壮实的女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把包往赖宝婺后面的空桌一扔,喘匀气后,又自来熟地去戳赖宝婺的后背,小声问她:“同学,班主任还没来吧?”
就这样赖宝婺交到了高中入学后的第一个同性朋友,严欢。
两人认识第一天就加了微信,中午已经发展到了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关系。邵天赐端着餐盘过来找赖宝婺,手插裤袋站在桌边帅帅地hi了声,严欢从餐盘里抬起头,被他的笑晃了下眼。邵天赐笑眯眯地:“有人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说上话,跟漫画一样,英俊的男孩出现在女孩面前,像一道光映亮女主角高中无聊生活的开端。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赖宝婺的关系,但是这一幕对一个高中女生的平凡青春冲击过于巨大,以至于整个过程对严欢来说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很久她都没法把这一幕从脑海中擦掉。
邵天赐就在严欢对面坐下,余光里多了一个餐盘,一只拿筷子的手。赖宝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邵天赐歪头冲她笑得贱兮兮的:“干嘛啦,真的没座位了。”严欢这才知道两人是认识的。邵天赐一本正经地跟她自我介绍:“邵天赐,同学你呢?”
激动淡了一些,严欢不自然地总想躲掉他笑意盈盈的目光,一个男生怎么能冲着女生笑的这么理所当然,好像一点都不怕人多想。她捋了一下马尾,看着也很大方:“严欢。”
两人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严欢不是那种扭捏的女生,邵天赐又会找话题,他家里有人做生意,耳濡目染的,社交方面一向是他的强项,两人也是越聊越投机,真像认识了好久的那种关系。
邵天赐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夹走了赖宝婺盘里的豆芽,把土豆换给她。严欢看见了,说话声自动小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赖宝婺也有感觉,连忙问她要不要,邵天赐已经手动拨了两块给她:“都尝尝看哈,我就说食堂的这个土豆烧得太咸。”
严欢很给面子地尝了尝:“我觉得还好。”
高斯一进学校食堂就看到这一幕,一男二女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他没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那一桌旁走过。人声鼎沸的食堂里,他清楚听到赖宝婺笑着说:“就是啊,土豆明明这么好吃……”
两个女生谁都没注意,倒是邵天赐回头,淡淡盯了眼那个男生的背影。
“hi,这里有人吗?”
高斯扶着筷子抬起头,简蔷笑笑地站他面前,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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