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赖宝婺用自己做家教的钱买了一张去重庆的机票,跟张美琴说去旅游,张美琴有些稀奇,说旅游怎么老去重庆。
到江北国际机场又打出租,严欢没住学校宿舍,她在市区订了一间快捷酒店的房间。赖宝婺来过重庆两次,还差点在立交桥下迷路,拖着行李灰头土脸地找到酒店,严欢给她开的门。
房间里窗帘密闭,透不进一丝光。
严欢坐在床边,眼窝凹陷,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怎么睡。两人目光遇上,严欢不自觉地低头回避。
定的是间大床房,让严欢先去休息,赖宝婺下楼去便利店买东西吃,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家药店,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店里没什么人的样子。那种东西也不会放在显眼的位置,她挑了两盒中成药,结账时轻飘飘的一语带过。
回来之后从包里拿出之前药店买的东西递给严欢。
赖宝婺轻声道:“我刚刚查百度,说只测一次其实也不准,你要不要再多测两次……”
其实刚刚有这个意识的时候严欢就已经测过好几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严欢真的又去卫生间测了一遍。
清晰无误的两条。
严欢低头坐床边,披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脸,她声音很小很小,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宝婺,这孩子不能要……”说着说着,她哭出了声,“我还要去上学……”
如果女孩清楚一时冲动会是这个结果,那么当初她是否还会有这个勇气。
在得知邵天赐跟赵彦妃分手的那天,严欢一张飞机票直接飞去北京,来之前她并没有想过告白,她只想陪在这个电话里听起来特别失落的大男孩身边,用她的脉脉温情让男生明白,赵彦妃不值得,有一个人比她更爱你。
她很爱很爱你,从她高中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大夏天到的北京,暑气蒸腾,天热的路上都没什么人,她满头大汗地四处打电话找人,找到邵天赐的时候他在酒吧。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喝醉了的邵天赐这么“坏”,她扶着他去附近酒店休息,脱他外套的时候他长臂一展就抱住了她,裹着她一起倒在床上,还没等严欢坐起来,男生已经压到了她身上,温热的鼻息贴在她颈间,亲得她头皮发麻。他让她感觉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条毛发旺盛的大狗,黏地不行。
严欢挣扎过,却败在男生无意识的一句喃喃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久了……”
那一刻哪怕面前是悬崖,只要他高兴,她闭着眼也就跳下去。
初尝禁果,清醒后的两人赤诚相对,多少有些尴尬。严欢不想拿这种事要挟他或者怎么样,当晚就走了,那是他们暑期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再无联系,他们都想忘了这件事。
听严欢说完,赖宝婺只有沉默。
这是一个刚过十九岁生日,连爱情的边都没有摸着过的小女生,这跟她前半生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一样,没有参照,也没有标准答案。她的阅历消化不了这种过于前卫的经历,她用很不在意的口吻安慰她:“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们去医院,就一个小手术,做完就能去上学了,怕什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
在手术的前一晚,赖宝婺一夜没睡着,在网上搜索各种人流的注意事项。第二天重庆下雨,天色阴沉晦暗,手术被排在下午,严欢换好燥热就业衣,戴口罩帽子,被推进了手术室。
赖宝婺坐在走廊,整个人不停地往外冒冷汗。
其实没有百度查到的那么夸张,整台手术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从手术室出来还需要再观察四五个小时,趁严欢休息,赖宝婺去旁边的医院餐厅打饭。
因为是在门诊动的手术,做手术的地方紧挨着输液大厅,她一出大厅正门,就看到人群之中一个男生背着双肩包过来,个子高大,皮肤又白,鹤立鸡群似的,赖宝婺一眼先看到他。
下飞机的时候重庆下过一段时间雨,邵天赐到现在头发还是半湿,碎盖似的刘海垂在额前。单肩背包,一件纯白色的运动型套衫,显得他整个人干净朝气,像丛林里钻出来的一只猎豹。
同样的一件事发生了,什么痕迹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而女生却经过长达数日的惴惴不安,就在刚刚才清理掉那件事带来的意外,用惨痛的方式。
爱情纯然都是甜美的吗?
有些爱情它光洁鲜艳,尝它一口,苦的却能吓走所有人。
沐着细雨由远走近,一直走到她面前,邵天赐蹙眉盯着她:“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你什么事,回去上你自己的学。”
这话似曾相识,像是很多年前他去办公室替严欢要回手机,在办公室门口跟她说的话。
说是很多年前,其实也才没多少年。
赖宝婺冷冷看了他一眼,擦肩下了台阶。
她在医院的职工餐厅打了饭和菜回来,穿过人声鼎沸的输液大厅回到门诊病房。隔着一条走廊,病房的门关着,赖宝婺没敲门,垫脚透过门口休息室的观察窗她往里看了一眼。
严欢闭眼睡在床上。邵天赐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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