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给赖宝婺洗了把脸,换好衣服穿好鞋,司机在楼下打电话,说已经到了。三月的天春寒料峭,他把自己的围巾在她脖子上捆了几圈,抱着她上了车,师傅人还不错,转过头问:“姑娘没事吧?”
“肠胃炎犯了,麻烦您开快点。”
她虚弱地枕在他大腿上,脸色苍白,额角沁出密密的细汗,他心疼地不行:“还想吐啊?”
赖宝婺点点头。
“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赖宝婺闭上眼,双眉秀气地皱起。
高斯手暖着她的肚子,单手解锁手机,看了眼自己卡里的余额,发微信给班里关系要好的几个男生,都没回,他们课题组的群里刚好有人@他,要他交一个互联网金融模式的比稿,是个女生,叫安嘉璐。
他回:“明天发。”
他问:“上次去广州的经费报了没?”
安嘉璐没想到这个点他都还没睡,改成了私聊:“钱还在院里,估计这个月底就能到账了。你很缺钱?”
女朋友生着病,高斯也不在乎自己这点面子不面子的:“嗯,方便吗,先借我1000,到账了我转你。”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用钱?”
高斯心忽然软了。
光是从他发过来的几个字,安嘉璐都能看出那种心疼和无奈。
“我女朋友病了。”
其实不进入一个人的生活,谁都很难确切地了解一个男生,比如他可以深更半夜地来问一个异性借钱,就为了给女朋友看病,这种转变让安嘉璐无话可说。
安嘉璐二话不说转了1000过去,高斯收下,回了一声谢。
到了门诊,高斯跑上跑下挂号排队,没想到这个点急诊人还挺多,他们前面排了一个半夜打架斗殴,脑袋被人用啤酒瓶砸开花的大汉,一头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淌,护士在过道给他消毒,吓得赖宝婺看了一眼就不敢看。她把脸埋在高斯的毛衣上,他的羽绒服给她裹着,他自己没穿外套,这么冷的天。鼻尖是他的味道,赖宝婺眼一酸,泪忽然就下来,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高斯感觉出一点异样,把她的脸从自己肩上抬起来,一看到她眼里的泪整个人就慌了:“很疼啊……”赖宝婺吸了吸鼻子,刚开口,连着两滴泪从眼里滑落,她哭着问:“你冷不冷啊……”
轮到她,医生问了几句,基本确定就是急性肠胃炎,还是那句话,来例假之前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高斯拿到药,陪着她在空荡荡的输液大厅挂水,随着药水一滴一滴,她眼皮渐沉,头一点一点地,像小鸡啄米,高斯把她的头轻轻往自己这边掰,她靠在他肩上睡沉了。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脸,因为哭过吐过,皮肤像白绢一样微微皱起,睫毛孩子气地垂耷着,脸上的肉已经瘦没了,他心疼地用手指轻轻划拉了一下。
若干年前在校医院陪她挂水的画面又清晰地回到眼前,高斯感慨又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挂完水,天也快亮了,赖宝婺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高斯先送她回宾馆,安顿好她,自己出去买了粥、鸡汤,一些包子小菜。高斯盯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拿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再睡会儿?”
赖宝婺点了点头,乖乖爬上床。
鸡汤跟粥都还剩点,高斯囫囵一口干了,吃剩的垃圾打包放在门口,有保洁会来收。他回来坐到床边,见她还睁着眼,明知故问:“睁着眼能睡着?”
赖宝婺看看他,眼睛水水润润,总像哭过似的。
“说过多少次了,那个快来了,就不要吃辛辣的东西。”高斯靠坐在床头,一面心疼,一面又实在是生气,气他自己,之前就提过不要烤鱼,她本来就吃不了辣,她非说这个好吃,他也由她去了。
赖宝婺从被里伸出来一只手,软软地牵住他衣袖,可怜兮兮地晃啊晃:“我都这样了,就不要骂我了。”
见他神色略为松动,赖宝婺见缝插针立刻往里挪了挪,拍拍床,笑容讨好地说:“你也一起睡会儿。”
高斯被她气笑了,看着半天她说不出话。
“我好冷啊……”她不常跟他撒娇,一撒娇高斯就没辙了。
他把毛衣和牛仔裤都脱了,腹肌纹路清晰,一丛毛发没入四角短裤,包着中间鼓囊囊的一团,赖宝婺没敢多看,缩在被中,只露一对眼出来。床垫往下陷,身边贴进来一个热源,高斯真的躺过去给她当人形暖手宝,赖宝婺心满意足地挪过来,乖觉地被他抱进怀里。
她舒服地想要叹气了:“你真好……”
高斯亲她耳朵,低声诱哄的语气:“说说看,哪里好?”
赖宝婺直白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反而胜过了世间所有动听的情话:“哪里都好……对我特别好……”
高斯心里暖烘烘的,受用地不行,哪怕一个晚上没睡都觉得值了。
她哼哼:“好想喝……”
他把她抱紧了:“想喝什么,一会儿我去买。”
“冰奶茶。”
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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