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真能再有一世!
只是这一世却不是来世。
谢祄打量着铜镜里的身影,虽然模糊,却也勉强能看得出面阔口方的模样,尤其颌下一缕短须,更衬出几分端方威仪,却与谢祄原先那虽也算有点小帅,却眼带桃花脸型微圆的温和长相大相径庭,就是身量也比谢祄原先矮胖一些,虽算不上矮,也不及谢祄原先一米八七的身高,和好歹维持四块腹肌的身材。
最重要的是,这个身体足足三十四岁,谢祄竟是一下子就老了九岁多!
都赶得上阿拉的年纪了!
谢祄叹了口气。
可再略一低头,看到那一团缩水了一大圈,却依然胖团子模样的毛绒绒,谢祄又露出一抹笑,俯身将他这转了一世、可惜依然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给抱起来好一通揉搓。阿拉如今却不需要担心自个轻易能伤到他,便也毫不客气地舌头爪子胖脑袋齐出,兄弟两个好一通闹腾。
别看阿拉如今缩水得厉害,谢祄在这身子中醒来之后又状态极佳、体力丝毫不比他原本那能陪阿拉撒丫子跑小半天的时候差,真闹腾起来,谢祄依然不是对手。
却架不住谢祄有贱招。
百试不爽的装摔一出,即便阿拉如今的提醒只够给谢祄充当一个大抱枕,依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给他做肉垫,被早有准备的谢祄正正好扑出一压,将阿拉面朝下压在罗汉床上。
阿拉一开始还奋力想扭头,不想它那好兄长忽然身教体软了起来,它略微一动,谢祄忽悠作势要往罗汉床下跌——
虽然罗汉床还没谢祄的大腿高吧,阿拉还是无奈趴了回去,由得谢祄把它好一通揉搓。
还别说,阿拉大缩水之后,一身毛发越发蓬松柔软,谢祄一通揉搓下来,对这古代物质医疗水平等等诸多方面的忧心都暂时撇过一边,陡然老十岁的“小打击”更是彻底放开,爬起身提起水壶先给阿拉到了一碗水,自己直接对着壶嘴一通怼,喝完起身朝天挥了挥拳。
穿了个刚被罢官的倒霉蛋如何?再怎么家资凋零又如何?
即便飞机坦克造不出来,玻璃肥皂怕护不住,也还有扑克麻将十三香嘛!
好歹这身子只是被罢官夺职,进士功名却还在,总不至于连一两样小打小闹养家糊口的点子都护不住。
即便现在还没定下点子,谢祄也是信心满满,一张嘴就许诺阿拉:
“放心放心!哥哥再怎么都少不了你大口吃肉的好日子。”
阿拉定定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谢祄几乎要误会那对白色豆豆眉下的异色双瞳里,也藏着千言万语。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却最是个心思单纯的。
即使是在老爷子刚去的那几天,他们兄弟两个一道固执地守着老爷子的遗体,阿拉更是一次又一次不肯放弃地去冰棺之前呜呜哼哼、挨挨蹭蹭着企图将老爷子“喊醒”,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后重新窝回他身边互相依偎取暖的时候,那一棕一蓝的眼瞳最多也就是水润润地带出几分失望委屈,哪里有千言万语的复杂心思?
这怎么骗都会上当的憨小子,最复杂的心思,只怕就剩琢磨着怎么趁着身体小的时候多反扑几回了吧?
可惜呀,连这样的小心思都注定无法实现。
忽略自己把老招重祭的行径,谢祄得意洋洋地把阿拉再次压制住,却不等他再次对阿拉那身毛绒绒、蓬松松的毛毛伸出魔爪,忽听门外小厮来报:
“老爷,封家那边将娇杏姑娘送来了。”
谢祄懵了一会,初还往“这身子不是姓‘贾’,还是个父母皆亡也没给兄弟姐妹、刚被罢官前小半年才新丧了妻子、膝下更没个一儿半女的孤家寡人倒霉蛋,这家里哪来的姑娘,又如何扯上什么封家”上琢磨,翻了继承的原身回忆好半晌,才总算反应过来:
这身子,原先那个才被罢官、气急之下又被谢祄穿越了的倒霉蛋贾雨村,竟不只是个一身官服才披上没两年就被剥掉的“倒霉蛋”,还是个自以为深情念旧、结果猥.琐恋.童的货!
且道那娇杏姑娘是甚来历?
却原来贾雨村当日上京赶考途中,曾一度窘迫到寄居寺庙勉强度日,幸得那葫芦庙附近有一位乡宦甄士隐甄老爷,因赏识他才华甚高、又敬他性情不凡,便赠了他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这贾雨村才得以摆脱淹蹇顺利进京,于春闱一战、一展所长。
而这娇杏姑娘,便是当年甄家的一个小婢女,当日贾雨村于甄家书斋客坐时,恰遇着这小婢女于书斋外撷花,因这小婢女偶然几次回顾,这贾雨村便不顾自己当时早已是三十而立的人了,人家小姑娘却俨然十二三岁仿佛、十四五岁顶天了的稚嫩;更想不起来要不是他少年时接连丧亲、后又一心功名,只怕儿女都不比这小姑娘小几岁的可能!只管一心情愿地拿人家几次回眸当芳心暗寄,便是后来一朝中举、顺水推舟应了某户不算十分高官却也合意的人家“榜下捉婿”,也依然对这位“风尘中的知己”很有几分念念不忘。
这只自个儿念念不忘且还罢了,只是想想的话,再怎么想都不犯法;偏偏事情就能赶得那么巧,贾雨村出京为官、主政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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