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风云变幻太快所致。
如今王夫人一心只想着:
但凡婆母有心栽培一二、少一味宠溺,只昨儿叫他跟着凤姐往码头迎上一迎,先给太傅留个好印象,再有这宗族后辈的关系在,回头拜师,岂非水到渠成?
混没想到当日她比谁都不乐意叫宝玉出门,毕竟区区太常寺卿,哪里比得上她哥哥王子腾节度经营的简在帝心?
贾赦更是转头就把才刚匆匆回来的贾琏好一顿臭骂:
“老爷有吩咐?老爷有吩咐?!你老爷还在这里呢,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老爷给你下的旨意,叫你半句都不敢推脱、片刻都不敢延误,非挑着你叔爷爷与表妹到京的日子出门忙活?”
“府里现养着几百口人,单管事的也有一二十个呢!就是真一个顶用的都没有,隔壁你珍哥处现借两个成不成?”
“咱们琏爷倒是忙得什么非要主子出面大事啊?廊下住着几房族人,就挑不出一个勉强先用一用的?非要你在这节骨眼上出京去?”
贾赦委实气狠了。
他声色俱厉,唾了贾琏满脸:
“他究竟是你哪门子的老爷?别说你太太绝干不出那样偷人养汉的风流事,即便她真有那根风流骨,老子都甘心当这么些年的便宜老爷剩王八,也不求日后你能多孝顺,好歹现下家产爵位还在老子手里呢!敢不敢做个样子,至少别白瞎了我给你打点的这样好一个先机哪!”
要依贾赦心意,真恨不得亲手抄了棍棒,当场给贾琏这蠢蛋一顿好打。
架不住还要叫他去忠翼王府拜会贾太傅,再问问何时开宗祠祭祖等事,贾赦再不能忍,也只得暂且忍他一忍。
只是忍住了手,却实在忍不住嘴。
又果然不愧能生出贾琏这种傻白甜的,连自己家里祖孙耳语、转眼都能传到起码三家里头去的现状都一无所知。
不只口无遮拦地给自己戴绿帽子,连“旨意”之类大不敬的话语也敢随口一喷。
好在如今忠义郡王自顾不暇,两代皇帝又都是看过贾赦小时候那股子混不吝的熊劲儿的——
当年说是去给忠顺做伴读,好歹忠顺还不敢往兄弟们作业上泼墨使坏呢,贾赦却闹过不只一回。
嗯,据说连先帝的胡子,他都曾扯掉好几根。
如今不过是骂儿子骂呼噜嘴了,倒也没谁有空与他计较。
都等着看贾琏这傻孩子登门,会不会叫谢祄再露出点儿啥呢!
还别说,贾琏真没辜负两代皇帝的这一番“期许”。
虽说贾琏是个在贾母和王夫人跟前养大的傻白甜,对贾赦明明正经袭爵人、却混到马棚边上成日家喝酒养小老婆的爹,也确实没多少孝顺恭敬之意。
但这事情接二连三的,再傻白甜也要生几个心眼子了。
毕竟贾赦平素再怎么几乎不闻不问,只偶尔想起来了拿他一顿打。然而这一遭,无论是送他下江南也好、催他往忠翼王府拜会也罢,哪怕那份儿功利之心明晃晃得近乎拙劣,但给他谋的却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可他那好二叔呢?
平日里看着对他倒比对宝玉、环儿几个还更慈爱倚重,打小儿他爹拿大棍子抽他的时候,但凡有老太太赶不及救场的,几乎都是二叔拦住了。
偏偏昨儿小厮都说表姑娘的船恐就在这一二日,他那好二叔却非要他去田庄里盘一笔账……
是,那田庄上是现种着高产稻,二叔也没那前后眼,能知道叔爷爷居然有荫蔽着身边一条狗都有了亲王爵的大造化!
可好歹那船上等着要接的还有个优化高产稻的神女表妹,怎么都要比那么偏远庄子上的几垄田地贵重吧?
贾琏原先不过是自幼累积的滤镜太深厚。
这一遭陡然去了,他立刻就发现了许多端倪来。
只上头老太太健在,连贾赦都只能避居马棚边了,他也不好声张。
但要贾琏继续往日那般傻白甜,由着二房糊弄,却也是不能的。
再加上自忖和谢祄黛玉都混得熟。
连忠翼亲王的那身毛,也曾经有幸摸过两回哩!
↑虽说那两回,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开故事会的时候,贾琏身为成年男丁,连亲表妹都不好挨得太紧,如商三娘更不敢不避嫌,因此只好夹在谢祄和原方平中间,才偶然蹭上一点阿拉的毛罢了。
但忠翼亲王的毛,哪怕只是脚底毛,也不是谁想蹭都能蹭到的啊!
譬如林如海,譬如贾敏,譬如谢祄院子里服侍的那么多人。
哪个有这样幸运?
木有!统统都木有!
就连商三娘这样跟了两个世界的,因着谢祄除开穿越两界时把她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一回,再没有与她近过一尺内,也都不曾有心摸过阿拉半根毛呢!
嗯,倒是原方平,仗着皮囊幼齿的便宜,偶尔会被谢祄捞过来抱一下,也有几次和阿拉挨蹭过。
当然,能挨蹭到阿拉,最值得说道的,其实并不在那个所谓的忠翼亲王。
可即便贾琏懵懵懂懂闹不清自己得了多大好处,也不妨碍他自恃亲近,连夜便带着妻女上门。
哦,眼瞅着就要宵禁了?
宵禁了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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