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星守套着马甲假装有在脑内搜索的稍作思考,然后精简的回答：“他没事。”

哪怕知道这里的科技不会轻易出现伤亡，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的五条悟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终于放下吊起的心跳，呼出一口气：“所以你的确是荷鲁斯,对吧？”

“你没否认。”

“五条悟”有时候会非常少见地选择沉默作为回答，那往往是默认。五条悟相当清楚这一点。

“这不重要。”戴着合金鹰面的荷鲁斯将脑袋往下垂了点,假面尖锐的喙部点在身下男人鼻尖，硬金属在柔软的皮肤上压出轻微的红痕。

“你在摸面相？”五条悟有点不自在,撑着上半身往侧边蹭了蹭，躲开那在脸上乱画的鸟嘴。仰着脸端着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表情吐槽：“我长什么样，你不是很清楚？”

一个冷知识，虽然鸟喙看起来只是一种外骨骼，但它并不是没感觉的石头。那上面往往分布着丰富的触觉感受器,比人类的嘴唇或者指尖更为敏感。在无法看到的情况下，鸟类也会利用嘴上的触觉感受器搜索目标。

荷鲁斯的鹰面感觉上是金属没错啦，但这里的科技硬要用金属还原生物特性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再加上对方那嗅嗅蹭蹭的动作……

万一这家伙真是只鸟呢=。=

“你现在真看不见？能恢复吗？什么时候恢复？”

快从老子身上起来！

哪怕对方有概率是这个世界的oss，反正五条悟这个人也拿不出丝毫的敬畏之心。但出于突如其来的感到不对劲,五条悟勉强吞下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后半句,完全不客气地怼着boss先生的脸问情报。

缺乏人性的荷鲁斯并不觉得被冒犯,歪着头看似迟钝的稍作思考（扔个暗骰）。

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命令：“给我你的眼睛。”

五条悟双手平举摊放在头两侧,摆出个不怎么正经的投降手势：“行、吧。”

暗骰又失败了呗。

没有回旋的余地,也至少要交换到足够的利益。五条悟转动他鲜活漂亮的眼睛，堂而皇之地拿自己做起了买卖：

“给你一只眼睛，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不等五条悟回答,荷鲁斯又问：“你要离开这里吗？带着你的朋友们一起？”

“可……”

“不,我想要‘真实’。”

在荷鲁斯第三句话脱口而出之前,五条悟抢先一步提出了他的条件。

“真、实……？”

似是赤子之心的懵懂,荷鲁斯一个个音节地读出这个单词,像幼童那样纯稚无辜。

【暗骰】

不过他的恍惚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四级必须要承担对应的责任，而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面对；所以我给你开到三级的权限。”

“你要的‘真实’，将会在书籍中求得。”

“能给我的朋友们也开一下吗？”五条悟相当熟练地得寸进尺，并且习以为常地自我ooc：“我社恐，一个人去陌生的环境会害怕，要小伙伴陪着手拉手一起上厕所。”

知道五条悟这个人是个什么鬼德行的荷鲁斯：……

鹰酱给你整无语了都jg

【暗骰】

荷鲁斯：“只能再多加一个名额。这是规则。”

五条悟：“你不是这里的大老板吗？规则还不是你定的，通融通融嘛~”

荷鲁斯不为所动：“这是规则。”

五条悟眼睛一亮，要素察觉！

反复强调规则，荷鲁斯明明非常需要他的眼睛也没有直接上手抢，而是等他醒来再态度强硬的命令，说到底还是在征求他这个下位者的同意。就好像，是在用凶狠的态度掩盖就算是他，也需要遵守规则的事实。

但主动权还是在荷鲁斯身上。五条悟有种直觉，就算他强撑着不同意，最后荷鲁斯还是会拿走他的眼睛。

荷鲁斯不可能大晚上来一趟就一无所获的离开。如果真的坚持到谈判破裂，届时五条悟将一无所获，甚至可能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样本太少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那个有一定限制力的规则，但可以作为参考。

再试探一下。

“只是开权限不太公平吧？还只给两个。”仗着对面看不见，五条悟嚣张幼稚地对着一片黑暗（虽然自己也看不见）做鬼脸，偷偷略略略：“小气鬼！”

“还得我自己去找呢，这算什么交换啊！”

荷鲁斯沉默，星守也认真的做了一番计算：“那……”

“给你们进行一次技能成长。”带着鹰面的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用冷硬的声线认真地问：“你满意了吗？”

五条悟：“我的同伴们也有？”

荷鲁斯：“对。”

“好。”

交易达成。

双手无法控制地收拢，将光影下纯白的床单揉成斑驳的灰白碎片，在掌心团成凌乱的一角。

“希望你遵守规则。”

室内灯光昏暗色调成灰，但房间里有且仅有的两个人眼里只有比这灰更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