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赤红如血。

衣衫，被血水浸透，直往下滴血……

发梢，指尖，身上下，都在滴血……

此时的方向，就是一个血人。

不，在其他人眼里，是杀神，真正浑身浴血的杀神！

如果说唯一滴血不沾的，也就只有那无生魔剑的剑刃了……

就算这一点，也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而已。

之前的方向，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当他杀了几千，乃至几万人下来之后，方向已经真正看清了。

无生魔剑，并非是滴血不沾，而且在吸血！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吸收的很轻微。

而现在，无生魔剑每杀一个人，都要吸收大量的血液精华，融合到自身体内。

那些经由它之后再喷出来的血，更像是红色的水，因为血液精华，都已经被吸收了。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恐怖的发现。

每一个死在方向剑下的人，体内的鲜血量都会被抽空一部分，从而让尸体都有些干瘪……

不过，此时也没人能仔细看了。

包围着方向的，恐怕有十万人，而现在死在方向剑下的，有两三万之多……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是包围方向。

方向执剑，杀出了一条血路……

后来的时候，是众人在疯狂逃窜。

而方向，追上那些逃跑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一条本不应该，也不需要存在的血路……

一条从头到尾，已经蔓延了三四千米的血路……

一条好似那些人不灭绝，就没有终点的血路……

在这条血路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在前方开路，一剑杀一人的方向。

另外一个，就是面色淡然，就那么跟在方向身后的柳如意……

一开始的时候，柳如意的确被方向给吓到了。

可是慢慢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倒下，柳如意反而是变得，越来越淡然了。

如果，方向不是这么强，那么倒下的必然是方向。

而且是被这么多人围攻之下，方向的下场会更加悲惨，尸骨不存！

宁叫我负天下，不叫天下人负我！

柳如意相信，方向绝对没有负过天下人，是这天下，容不下他！

不过……天下容不下，自己的心，却容得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意的心中，已经被方向所占据了。

“既然这天下，已经没有了混蛋大叔的容身之地，那我又怎么舍得，将我心中那一片唯一的净土，再拿走呢？”

“就让我的心，陪你一起沉沦吧！”

其实柳如意这样的举动，虽然是大义凌然，却是差点没把自己置于死地！

她刚开始追到方向身后的时候，眸子一片赤红的方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见人便要杀。

无生之剑，都已经抵住了柳如意雪白的脖子。

可是也就是那一刻，方向那血红的眸子，却忽然闪了一下，让无生魔剑瞬间停住了。

不过，方向却没有恢复清明，转过身去，又陷入了无尽的杀戮之中。

这样的杀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死在方向剑下的亡魂，就算是一直跟在方向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柳如意，也数不清了。

只知道原本十万人之多的觉醒者，此时侥幸逃离的只有两三万，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恐怕也就一万有余了……

杀戮，终于结束了！

不是方向清醒了，而是这个世界沉寂了！

整个世界，到了陷入沉寂的时间。

所有人，包括柳如意在内，都陷入了沉寂睡眠之中。

而随着世界的变幻，方向终于恢复了清明。

“滴答……”

耳际的发丝，血水低落的声音，在方向的耳畔十分清晰。

方向看着浑身浴血的自己，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柳如意。

再看看那一条，血色斑驳，尸痕遍野的血路，摇头苦笑起来！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走过去，方向想要叫醒柳如意，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泡过一样。

最终，他只能用归鞘的无生魔剑，轻轻的碰醒了柳如意。

一时间，方向忽然感觉无比的凄凉与悲哀。

“混蛋大叔，你终于清醒了……”

柳如意睁开眼睛之后，有些欣喜的说道。

按照这丫头之前的性格，定然是要扑过来，要么拍拍方向的肩膀，要么摇摇方向的手臂。

可是此时此刻，方向浑身是血，让她又如何下得去手。

而且那浓重的血腥味，极其刺鼻，就连方向自己清醒过来之后，都有些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柳如意这个小姑娘……

“别废话，我现在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只是一个恶魔而已，自己开车滚蛋！”

方向冷着脸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不，你就是混蛋大叔！”

“就算你装腔作势，故作高冷，你的眼神也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