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顾瑾年对她早睡这件事的管控力度,计划二的实施一直被推到了半个月后的春节。
可怜她一个二十多岁的自由职业者,偶尔想熬个夜,还要偷偷摸摸地挑顾瑾年出差的日子。
寂夏的父母一个礼拜前就去了海南度假,长假的第二天,顾瑾年就带着寂夏回了奉阳老家,顾爷爷和顾母都在,倒是省了两边折腾。
顾爷爷在奉阳有一套自己住惯了的老房子,或许是老来都恋旧,或许是离不开牌友,那房子夏天闷冬天冷,上楼还要走楼梯,顾爷爷却一直没有搬。
最开始的时候还为此问了顾瑾年好几次,要不要给爷爷换一套条件舒适一点的房子,如果是惦记着打牌,她也特意在那附近考察过几个环境幽静的小区。
顾瑾年听了之后沉默地侧眉看了寂夏一阵,直到她挨不住目光问了一句“怎么了”,顾瑾年才回了她一句。
这件事上,就随他去吧。
寂夏费解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有次顾爷爷不小心丢了钥匙,半天没能进去家门,她就趁机会问顾爷爷要不要换到指纹锁,顺便也给家里改装一下。电话里的顾爷爷笑了两声,
“不用啦闺女,心意我领了。”老人用怀念的口吻,在电话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可她比我走得早太多了,我怕她来接我那一天,找不见回家的路。”
“本来记性就不怎么好。”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像交耳般的喃喃自语,寂夏忽然就明白了顾瑾年之前意味深长的沉默。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顾家人统一的基因属性,让他们每每谈及自己的爱人,听起来都如此一往情深。
她平日里去拜道观求的都是家人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后来倒是希望自己可以比顾瑾年活得长一点。
一天也好。
她不想让顾瑾年一个人回家。
时间总是偏爱惩罚念旧的人。
大年夜的晚上,一家人惯例吃过饺子,长辈们都休息得早,只留下顾瑾年和寂夏在卧室里守岁。
远处的黑暗里有爆竹声。
寂夏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神神秘秘地从行李箱里摸出两张光盘,转头问顾瑾年道,
“顾瑾年,要不要看场紧张刺激的电影。”
顾瑾年不紧不慢地朝她投来一瞥,眉尾微微向下压了两分。
“左右也不能睡觉,”寂夏理直气壮,“我还不能找点事情来做吗?”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顾瑾年见她那副“谁要说不行我就咬谁”的神色,放下书笑了,“想看什么电影?”
寂夏嘿嘿两声,
“午夜凶铃。”
经典永不过时。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寂夏千不该万不该这样高估自己。
——你听说过那卷录像带吗?看过它的人都会死。
——我看过那卷录像,今天刚好是第七天。
电影里预示诅咒的电话音效忽然响起的时候,寂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显然瞒不过就挨在她身边的顾瑾年,黑暗里他伸手拢了一下她的肩膀,
“害怕?”
寂夏回答得无比坚强,
“一点也不。”
她刚说完这句话,电影里的剧情刚好推进到录像带的内容上。
慢慢合拢的白色弦月,翻涌的黑色潮水,女子对着镜子缓慢地梳着她的长发,阁楼上偷窥的男人,穿透指尖的钉子,和满屏刺耳的雪花声。
寂夏忍不住再一次抖了抖。
梅开二度。
这次顾瑾年连确认都不用了,黑暗的室内他的笑声隐在电影的对白里,拢在寂夏肩上的手倒是收紧了些,低声道,
“那你离我近点?”他抬手遮了下寂夏的眼睛,“我好像有点怕。”
寂夏头挨在他胸膛上,能很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哪里是害怕的样子,她当场郁闷地控诉道,
“骗子。”
顾瑾年笑了一声,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
寂夏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为了计划的延续性,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反问,
“我想要什么?”
“你问我?”背景音里时不时就冒出声尖叫,顾瑾年干脆起身关了投影,他尾音微微上挑,
“你最近都在鬼鬼祟祟地谋划地些什么?”
这下不仅是计划二彻底破产,连着她想要试探顾瑾年的想法都已经被看穿了。
寂夏心有不甘地辩解,
“我在为我的新小说积累素材。”
顾瑾年“嗯”了一声,好像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是最快的办法?”
“……提前看了攻略,游戏还有什么意思?”没了投影,窗外的烟火就是唯一的光,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们枕在同一片夜色里,顾瑾年的目光似乎较之平日幽深,寂夏这么说着,却很快就问道,
“所以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比如说投资失败什么的。”
“这世上没什么不会失败的事情。”顾瑾年低声回她,“输赢都不过是一种结果,尽其在我,就不足为惧。”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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