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来?
寂夏在心底沉默地想。
这么贵的餐标,恐怕您之后是很难再联系到我了。
“那是一定。”寂夏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是和和气气,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顾瑾年往外走,“托您的福,这顿晚饭我很愉快。那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顾瑾年听完她这一套官腔满满的结束语,也不急着回答。倒是借着腿长的优势,提前帮她推开餐厅的门,等她出了门才道,
“地址。”他朝寂夏示意了停车场的某个方向,“我送你回去。”
寂夏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这离站台也不远。”
“太晚了。”顾瑾年看了一眼寂夏摆明了想要拒绝的神色,顿了顿,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若有所思地道,
“欲擒故纵倒也是种高效的社交方式。”
“……”
直到寂夏怀着忍辱负重的心情上了车,她也没想明白,怎么能有人用这种糟糕的说话方式,最终达成他想要的结果。明明她自己,也并非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顾瑾年的车是辆常见的奥迪,寂夏对车了解不多,所以不太清楚型号,只是觉着这辆车的内置照常规似乎宽敞了一些,坐起来更加舒适。她系好安带,跟顾瑾年报了地址,又道,
“麻烦了。”
“我记性不差。”顾瑾年单手打了下方向盘,“客气的话寂小姐之前已经说过了。”
“不好意思。”饶是寂夏再好的脾气,此刻也难免有些按耐不住,“不严谨一点,我怕再让顾先生产生什么异想天开的误解。”
顾瑾年没再开口,只笑了一声,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到顾瑾年的笑声,寂夏觉着更气了。她干脆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夜景,打定主意做一路的哑巴。被冷落的顾瑾年倒也不恼,一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JuliePeel的《OK》。
刚好是她喜欢的歌。
错开了首都的晚高峰,顾瑾年很快将车驶到了目的地。他望了一眼孤零零伫立在路边的塔楼,问,
“你住这里?”
“嗯。这里的房租便宜,离公司也近。”寂夏解释了一句,她解开安带道,“那我走了,您路上慢点。”
顾瑾年也道,“回见。”
寂夏打开车门走进单元楼。没过多久,漆黑的楼道里便传来“啊啊啊”叫响声控灯的声音,还带着抑扬顿挫的声调。
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的顾瑾年忍不住笑笑。
原来声控灯还有这种乐趣。
幽暗的车厢内,被扣在支架上的手机亮起微弱的光。顾瑾年伸手滑开屏幕,看到微信上多了条消息。
“Jin。关于《浮生》的投资决策恐怕有变动,你有时间回来看一下。”
消息后附着份非正式文件。顾瑾年将里面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倒没急着回,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将烟身在烟盒上敲了敲,这才下车点了。
初秋的晚风带了些寒意,路口的便利店窗上起了雾,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玻璃上写下彼此的名字。香烟里的尼古丁让顾瑾年头脑清醒了不少,他理了一下待办事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
塔楼上有一户灯光亮了起来。
和别家稍显不同的是,这一户的灯光是暖黄色,窗棂处还挂了一排五颜六色的小灯泡。
顾瑾年抬头朝那扇窗看了一眼。刚才还乱着的心绪,不知怎的一扫而空。他眉头一展,将指间还剩半截的烟掐了,心想。
在那一句为什么来相亲的节点,他或许该坦白来着。
顾瑾年直到二十岁的人生都可谓顺风顺水。
他在中产家庭长大,父亲经营一家合资公司,母亲是家庭主妇,知书达理,为人温柔,承袭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顾瑾年自小学习成绩也是稳居第一,再加上长相不错,他一路走来,沿途尽是赞美和掌声。
荣光的人生开场,造就了顾瑾年一身的骄傲。可故事的转折,不在山穷水尽处,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他大三的那一年,一场意外的车祸夺走了他父亲的生命。作为事故的责任方,不仅要支付巨额的赔偿,连父亲的公司也很快被转入合伙人的旗下。勉力支撑着这个破碎家庭的,只有父亲生前留下的积蓄。
可生活的剧本,总是喜欢在所有美好风光悉数退场之际,再补上一笔雪上加霜。
顾母的弟弟,他的小舅舅毕庆周,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之前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算他舅舅输得砸锅卖铁,家里多少也能帮衬着点。在父亲出事后不久,毕庆周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风声,到家里来想从他父亲的遗产里抽一份油水来。
他们家眼下本就自顾不暇,哪里还补贴得了别家。他母亲红着眼将亲弟弟请出了家门,可毕庆周丝毫不记着之前拿钱的恩情,反而觉着他们一毛不拔,隔三差五找到顾瑾年的学校里撒泼打滚,最严重的一次,在他还上着课的时候把他叫了出来,当着班上同学的面指摘他六亲不认,顾瑾年的朋友拉都拉不住。
顾瑾年迎着劈头盖脸的谩骂声,他站在教室的门口,也没说什么,在楼梯间探头探脑的同学中借了个手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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