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在乎长短,在乎是否闪耀。
离开的时候,或许不舍,或许不甘,或许厌倦,但求尽力,即为无憾。
项北的生命走到今天,没有什么不舍,从襁褓开始,他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靠吃陌生人的奶shui活了下来。
义父司空见,他也很少见过,直接把他送到了会罗山隐修的通达道人那里习文练武。
师父通达道人的教导简单粗暴,那就是逼迫项北找到自己身体的极限。
三岁担水攀山,四岁独眠荒坟,五岁搏杀凶兽。六岁的时候,司空见遇刺身亡,通达道人更是加紧了训练的进度,皮鞭,毒打,疗伤之间,项北习得了上乘功法;冥想,入定,面壁之间,领悟了各种兵书古卷;再后来,替霸都扫平异己,江湖上便有了魔星转世的传言,血雨腥风之下,七杀已有了震慑江湖的资本。
如今仙虫蛊大限将至,项北曾梦到自己如同一根老树,被身体里的那些诡异的绿虫啃噬干净,然后眼看着那些绿虫如草芽般从自己的皮囊四处破土而出,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原本打算在替司空见复仇后,找一方净土自我了断,与身体里的那些仙虫同归于尽。
奈何树欲静,风不止。霸都的赶尽杀绝,尤其是展风血洗三道村,让项北决定,死前,为那些村民讨回公道。
可眼下,人事已尽,天命所归,阻挡在他和霸都之间的这最后十人,成了项北生命尽头无法逾越的高墙。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项北此生中唯一一次在生死之战中犯下的错误。
但是,确是他犯下的一个最痛快的错误。
眼见着七杀少年已经耗尽体力,站立不稳,十人中终于有一人挥手致意,所有人各退一步,暂时脱离了战斗。
“七杀,果然名不虚传。”一口异域腔调的干涩口音。
项北从未体验过如此虚脱的感觉,虽然这十人看似暂停了进攻,但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一人开口说话,让他突然又有了继续一战的渴望。
以寡敌众,最重要的就是要猛攻对方的软肋。
软肋有两种,一种是实力最弱的角色,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迅速削弱对方的整体实力。而另一种软肋,就是团队的头目,如果失去了统一指挥,那么人数上的优势也难于形成团队的合力。
项北知道这点,十二圣使的圣使长也明白,先前的战斗中,不管项北如何试探,圣使长始终掩藏着自己的身份。
如今,形势已经明朗,圣使长被项北的战斗能力惊艳,不禁想要和项北聊上几句,
“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听说你身中了南疆奇蛊,虽然我们不会蛊术,但是我们的西洋医术有起死回生之力,如果你愿意跟我们走……”
“咳咳”项北轻咳打断了圣使长的话语,短暂的休息已经让他缓过来一些,想到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昏睡,项北不能更多的拖延。他需要的不是这些对手的怜悯,他需要的是有助于接下来战斗的情报。
“我不太明白。你们不是逍遥盟的人么?虽然我并未入盟,但天地会本就和逍遥盟是一家人。谈何跟你们走?”
或许是老大发话了,其余的几圣使都有些松懈,一直沉默不言的另一人呵斥一声,
“笑话,我们圣教圣使岂会是你们区区逍遥盟的手下。”
突然圣使长犀利凶狠的目光瞪了一下那人,吓得说话之人立刻噤声不言。
这些高手果然不是中原人士。喜欢自称圣教圣使的多半来自西域,而且也正是西域推崇西洋医术。看来圣使长不打算透露更多信息,那项北反而有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我与圣教并无瓜葛,我想咱们也没有必要你死我活,斩杀了你们的兄弟我自当偿命,只要你们让我完成最后的心愿,我会自缚双手,任你们处置。”
“什么心愿?”圣使长并不怀疑少年的说辞。
“你们身后的那个霸都,他欠我的一命和一物我需要讨回来。”
圣使长皱了皱眉,他其实并不喜欢霸都,但是带队来到中原,是为了护送从霸都手里取到的那一物的,而且,圣教最新的指示还追加了一条指令,帮助霸都除掉七杀。
如果因为欣赏七杀的功夫而忤逆了教主的命令,圣使长没有如此的胆量。
“既然如此……”
圣使长挥手示意,十把圆刀,再次迫近项北。
“少尊主。”
人群之外,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鬓角斑白,轻纱罩面的老者闯了进来。
“鬼爪,你不要送死!我可以留你一命。”角落里的霸都恼火的阻止到。
鬼爪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霸都,依旧望着圈中的项北,“我的命,还轮不到别人给。”
说着纵身一跃,从众人的头顶翻身跳到了项北身边。
“来了,也不让我迎接一下。”不是埋怨,却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嗔怪和疼爱。
“你不恨我?”项北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鬼爪抬起失去手掌的断腕,上面还包裹着层层棉布,“我一介老朽武夫,其实在哪里养老都差不多。”
圣使长对自己围猎对象的身旁多了一个断掌老头并不在意,显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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