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碰到茶几的台面发出一声轻响，皮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一双白皙修长，指结分明的手顺着唐婉婉脊椎从后背一路向下……

唐婉婉拼命控制着，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该死！自己明明是被迫的，为什么身体还会有反应！

一声嗤笑近在耳边，莫霆深低下头靠近唐婉婉：“怎么，只是被人摸两下，就有感觉了？”

唐婉婉气的不行，想把身上这双手狠狠拍下去！但是不行，她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能做，一切都需忍受，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莫霆深感受着唐婉婉的柔软细腻，面无表情地收紧双手，指尖陷入肉里像捏了一把棉絮，他轻声道：“你知道么，荡妇，从不自己承认。”

“啊…你！”

唐婉婉吃痛地叫出声。莫霆深随即松开手，转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重新坐回沙发，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他刀削似的下巴和抿紧的嘴唇。

“转过来。”

看唐婉婉毫无反应，莫霆深又重复了一遍：“转过来。”

气氛冷凝，唐婉婉身体一僵，握紧拳头艰难地转过身来，她不敢看沙发上的男人，只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因为用力抠着地毯而泛白的脚趾看。

暖黄色的光自上而下打在她纯白无暇的酮体上，像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纯洁又美好。莫霆深的呼吸声重了起来，黑暗里隐藏着他的欲望。

像是快要隐藏不住了。

唐婉婉头皮发麻。

她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面前这样一丝不挂过，强烈的羞耻心让她想要冲上去狠狠的给莫霆深一巴掌。但是不行，为了小炫她得忍！和小炫的性命比起来，她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唐婉婉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盯住黑暗中沙发里的男人。

“很好，明天也要准时来。”

深夜十一点，唐婉婉走在回家路上，昏暗的路灯照着她疲惫却难掩娇艳的脸，忽明忽暗的，照的脸上星光点点。快到家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抹了把泪水朝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icu病房里，一个身插满管子的瘦小男孩正在安睡，那睡颜恍如天使。

唐婉婉站在病房外，透过透明窗看着她的小炫，他是那么小，那么懂事，现在却要因为先天病承受这么多，她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都怪自己，一切都怪自己，是自己没用，人没用就算了，自己的基因也是这么没用。

唐婉婉右手捂住嘴，头抵在透明窗上低声啜泣着，她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想起那个男人，如果小炫有父亲，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甚至都没有能力去帮帮自己的宝贝，只能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一点钱，小炫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会不会恨自己？想到这里，唐婉婉身轻颤着，身体倚着窗无力地滑落下来，她抬起头，捂住嘴的手转而遮住了眼睛，挡住头顶的走廊灯光，开始放声大笑。

笑自己的无能，也笑自己的可悲。

唐婉婉又想到临出门前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下次就不是光这样而已了......”

她心里涌起极度的悲伤和愤懑，汹涌的情绪冲上大脑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撕成两半，她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压抑的哭声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撕心裂肺，像要把自己整个烂透的人生都通过哭声发泄出去。

“你干什么呢！”一个高大的护士从icu里跑出来，呵斥道，“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儿是ICU，里面都是重症病人！！大晚上在这里鬼哭狼嚎，要是影响救治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走走走，要哭去别的地方哭。”

唐婉婉再三保证自己之后绝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护士这才转身回去了。

唐婉婉坐在地上，所有的委屈无从宣泄，于是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衣袖忍着，她把整个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的，自此之后，再未发出任何声音。

病房内，心电图机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那声音就像小炫搏动的心脏，唐婉婉听着听着，整个人意外的平静下来，就这样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