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醒来,冬落睡的极好,但他的表情却像是极其渴望再睡上几天几夜,满是疲惫与不堪。
商队之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叫醒他。不止他跟商队的人保持着距离,商队跟他也保持着距离。似在忌惮着些什么。即默许了他的存在,也当他不存在。
对此冬落也乐得如此,原本还以为真如李牧所说的那样,来给别人当个小厮,如今到好,什么都不用做,还可以免费吃喝,只是没人叫他起床。虽然很难受,但是还可以接受。
“大黑,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冬落睁着迷蒙的双眼去溪边洗漱。沿途碰到一两个商队之人也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但商队的人是乎对他有所戒备,仅仅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远远的走开了。
初春的溪面上已经有几朵不知名的落花开始打着圈圈在鱼儿的追逐下往下游飘去了。几根杂乱的水草在溪流的作用下轻轻的拍打着浑圆的鹅卵石。
落花逐流水远去,游鱼倏然而逝。水面上爬虫奔行留下的涟漪又恢复了有声响时的平静。
冬落在一块看起来相对平稳的石头上蹲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水中的倒影。
头发有些长了,也有点乱。并不丑但也绝对说不上英俊的脸庞上有历寒冬而浸染的浅红。一抹浅笑将高天白云艳阳拉得极远极远。
咚!
一声石子击破水面的声音传来,倒影破碎,水花四溅,刚小心翼翼的聚上来的游鱼又被吓的四散逃窜了出去。
沉思被打断的冬落抬头狠狠的瞪了小溪对面向他扔石子的那名少女一眼,见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孩,便不再理会,重新挑了一个地方蹲了下来,准备洗漱。
那名少女十二三岁,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眉眼如画,稚气犹存。如果她笑起来的话,应该会很俏皮。但她没有,眼帘微垂,细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就像是一幅画像,并非真人。
冬落被她盯的内心发怵,一把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恶狠狠的道:“小丫头,你再瞪我一眼,信不信我就把你眼晴给挖了扔河里喂鱼。”
少女静静的蹲在溪边,没有说话。
冬落同情的看了少女一眼,小声的嘀咕道:“不会是一个哑巴吧!那也太可怜了。”
咚!
一声比刚才更大的石子落水声传来。冬落愤怒的跳上岸,指着对面那少女破口大骂道:“谁家的熊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要是我跟你一样大,非抽死你不可。”
少女终于抬起头来,眼睛明亮而清澈,没有任何杂质。
看着这样的眼睛,冬落觉得很放松,但一想到这少女无缘无故的朝自己扔石子,便觉得这样清澈的眼晴之中对自己的就是满满的恶意了。
冬落冷哼一声,再次瞪了少女一眼。在溪边抽了根刚返青不久的茅草芯,放在嘴里咀嚼着离开了。
商队再次出发。冬落看着那名少女笨拙的爬上商队中间的那辆高大名贵的马车。眼神不禁一凝,对她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
……
愈往南气候愈温暖,按道理来说车窗外的景色也应该越鲜活青葱,但因为商队从草原进入高山地势渐高的缘故,商队四周的青草渐隐,变成了夹道相迎的高树,树叶尚未完青绿招展,仍留着去年秋冬蕴积下来的肃杀之意。
随着天地间的气温微降,商队缓缓的出了有塞上粮仓之称的河套平原,进入了芒山地界。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商队,所有人都知道,过了芒山,离洛阳就不远了。只要到了洛阳,商队也就安了。
在紧张的警惕与搜寻中,车队行走数日,终于抵达了芒山外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密林,队伍里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像冬落那样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显得放松了很多。
冬落看着手绘地图上刚刚标注的醒目墨点,说道:“大黑,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选择从北穿过芒山,却不想想这数十里长的北芒山路途两旁部都是密林,极易设伏。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大,还是他们是白痴。说他们胆大的话那又何必多层的伪装,说他们白痴的话……还真有点像。”
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片刻,把手绘地图放入衣内,摇了摇头说道:“大黑,等到了芒山,我们就撤。我不知道跟他们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但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小命更重要。”
“如果进芒山就和他们分开,那雪予心怎么办?”大黑有些惘然问道。
一想到雪予心,冬落就一阵头大。雪予心就是那天溪边的那名少女。自从那天之后,每到商队驻扎修整之时,她都会从名贵马车上下来,给冬落找各种茬。
久而久之,跟大黑、二黑、三黑也逐渐的熟络了起来。
“活着最重要。”冬落低头玩弄着缰绳,动作缓慢有力坚定,“我们的目的是活着到洛阳,你也知道,他们这群人中肯定有真正的大修者,雪予心是商队中央重点保护的人,其它人肯定都会保护好她,但他们却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我们能活下来本就不易了,所以我不想拿我们的生命去跟他们冒险。”
冬落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引发了童年时的不好回忆,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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