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熙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好半天,突然高抬另一只手,朝着风侍葬的脸猛地一挥。
“啪!”
风侍葬的脸顺着力道也偏侧过去。
陈湘熙平日便是习武之人,手劲自然是大,今日又有心用力,又怎么会力道不大?
他的脸,直接青肿了。
鲜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滴落。
这一巴掌,侮辱性也极强。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包括本该过来拉扯陈湘熙的下人,也都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主动扇皇上的人。
陈湘熙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一咬牙,猛地挥手拍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转身就跑。
“这.......”
刚准备走进冷宫探明情况的沈听澜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正孤疑着这样的肃静之地谁敢这样无理放肆,扭头一看,只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在视野里一闪而过,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后,他感受到了手背似乎有些冰凉。
抬手,只见有晶莹的液体在手背缓缓滑落。
玄离也认出来了,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那可是陈湘熙娘娘?”
沈听澜竟有些难以置信。
平日里看起来性格如此虎的人,今儿怎么就流泪了?
“她这丫头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连皇上都敢顶撞个三分,怎么今日就哭了?”
莫不是又与皇上拌嘴说不过了?
怎么会?
明明皇上素日,都是对她极尽可能地骄纵,惯着,不论她说些什么都不舍得开口说重话,怎么今日就闹成这样子了?
沈听澜想了想,终究是转身,正欲离去,被玄离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里?这案子不查明了?”
沈听澜转身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护国,这事,还是莫要管了。”
说着,他顿了顿。
“他与陈湘熙娘娘之间的事,你是能想得明白?”
玄离否认。
“自是不明。”
沈听澜点头。
“卑职也是。”
“皇上与娘娘之间的事情,咱们都无法理解,既然如此,还是莫要再管了。”
玄离有些急。
“可是听起来是她扇了皇上一巴掌——”
冷宫内传出来了苾懿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在说刚才的事情。
沈听澜无奈地笑了笑。
“你可忘了上次的事情了?”
上次,他们之间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拌了嘴,越吵越凶。
他记得应是陈湘熙略有些胡搅蛮缠,似乎是有些不饶人。
当时他与沈听澜都站在一边听着,都知这理亏的是陈湘熙——明摆着是陈湘熙在欺负他。
身为护国师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眼看着皇上就要在拌嘴方面落了下风被欺辱,他上去将他拦在身后,三言两句就挑明了问题所在,把矛头部指向了陈湘熙。
陈湘熙听着红了眼,指着他扭头向皇上告状,哭着让他去罚他,扯着他的袖子让他打他,不依不饶的。
皇上竟然还将她搂在怀中哄。
在前面站着的他当时都蒙了。
最后还是他被一纸诏令被迫进入极北之地,遭受了百般折磨,终是猎杀了一只冀北白皮血魔豹,按照要求送入乌金盟命人为她做了件豹皮斗篷,此事才算终了。
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但凡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便立即绕道而行,再也不敢上去直面。
念及此,玄离思忖片刻,默然。
沈听澜在一旁笑了笑。
“夫妻之事,外人可还是不要插手了。”
待到陈湘熙跑进养心殿,恰逢几个女婢开始收拾碗筷。
她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中午了。
她看着饭桌,只听背后有人来报。
“皇上今日中午在贵妃那里用餐,转告娘娘不必等他了。”
陈湘熙坐了下来。
“知道了。”
后面人并没有走的意思。
“还有一事,需向娘娘禀告。”
那人说着顿了顿,道:
“皇上今夜,去贵妃那里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