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熙一愣,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边玉鑫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阿熙,跪下。”
咬着糖葫芦的陈湘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舔着嘴角的糖渣看着他。
“嗯?”
边玉鑫急的拉她。
“跪下!”
眼见得眼前人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已不可往日而语,他也不过多废话,起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扯。
“不想跪就蹲下。”
陈湘熙被他这一些列的举动吓得差一点被糖葫芦给噎住,气忿忿地蹲在地上怒瞪他。
边玉鑫低声解释。
“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啊?耍小脾气一脚踢在他腿上,还被他搂在怀里哄?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良家百姓,必须以君臣礼节见他,知道么?”
陈湘熙听闻,心里一颤,低头,眼底的光泽顿时黯淡了许多。
“是,是吗?”
边玉鑫抿抿嘴,轻声道:
“阿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因为心里的一点不愉快,指着他的鼻尖,肆意骂他断子绝孙还不被杀头的。拥有那份荣宠的,只有你,但也是曾经的你。现在的他连通缉令都发出来了,早就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连骨灰都不留下的。”
一句句话,字字入耳,扎的她心都在滴血。
陈湘熙垂眸,一双翅羽一般的睫毛微颤,眸底的波澜漾起。
人们都说他是个极度出色的纵横家,却也冷血无情。
当年,刚登基不久,就将父皇手下的那一批中心耿耿的老臣开刀。年纪大的,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遣送回家颐养天年;壮年之时的,则被赐杯毒酒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生性多疑,从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他一尺之内,但是她除外。
也只有她曾经坐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也只有她曾经见到过他温柔的一面。
而现在,他将这些温柔数收回,尽留给她的,只有彻骨的疼和无尽的悔。
无尽的悔恨.......
她紧咬贝齿,紧握双拳。
葬......
最后的那一刀,对不起......
马蹄声靠近,陈湘熙慌忙抬头,生怕自己错过了能看到他的机会。
而后,就在她看到那辆奢华的高大马车的瞬间,只觉得心里淬了冰。
那个马车很高,距离她所在的位置很远,她清楚地看到了她所在的位置距离马车之间,相隔着无数人头。
而就在马车出现的刹那间,所有百姓都纷纷低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当他把他所有给她的宠爱部都收回去的时候,他竟然会离他那样的远.......
正想着,她的眼底一片雾气朦胧,目光却跟随着马车,一点也不愿意离开。
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贾嫣汐看着门帘外的街头。
“这万姓交易看起来如此繁华,人头攒动,想必是这几年停战后,百姓休养生息,日子也都过得十分滋润。”
坐在马车另一侧的风侍葬只是双目微合,淡淡道:
“甚好。”
贾嫣汐将目光收回来,而后道:
“还是皇上的诏令英明。战后免检税收,荒田开种前五年以内不收取任何的税收,且荒田归开荒者所有,又大力发展农林水建,并且优先考虑无家产者,大大地减少了流民的数量,以至于每一个人都能吃饱饭。”
风侍葬依旧是平静道:
“一国之君,为国为民,没有什么可多言的。”
贾嫣汐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人。
“大街上的孩童也多了起来,看样子,百姓过的真是幸福许多。”
“.......”
风侍葬看着窗外,以沉默结束了这场对话。
街上小吃琳琅满目,新奇的小玩具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波斯商人带来的奇珍异宝.......
他的目光略过每一处地方,而后突然想起来,若是她来了,见到这幅场面,怕是又欢呼着四处乱窜,一眼不见就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念及她,他心里仿佛淬了冰,疼痛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陈湘熙.....
风侍葬猛然间,紧紧地捂住心脏部位——就算是那里的伤口已经完愈合,每每念及她,依旧是疼得淬骨。
心脏的部位越来越疼,风侍葬只觉得自己如坠深渊,眼前一片黑暗。
过往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绳索,缠绕着他的四肢,将他往深渊里拖。
黑暗之中,是她笑颜如花,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眼底是他倒下的身影,却嘴角微扬。
猛然之间,一个温软的声音响起,将他从黑暗之中拉回。
“皇上可是又心悸了?”
是贾嫣汐。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注视着他眉头微皱。
风侍葬挥手,排拍开了她的手。
“无妨。”
他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睁眼,眼里已是清明一片。
被她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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