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一直跟母亲在外婆家生活,母亲每天都会去照顾爷爷奶奶,即使后来请了保姆、护工也会每天去看一看才放心。
而父亲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那个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男人看早早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镜片冰冷的反光。
早早也从未见过他对母亲有过平常人家夫妻的亲密温柔,只有客气和疏离。
父亲对早早来说只是一个过年时给她的那个不大不小的红包,还有填表时父亲一栏的一个名字,除此之外,就是让母亲深夜无声痛哭的那个人。
所以早早对父亲的感情非常复杂,恨没有充足的理由,爱也没有机会。
后来大姨婚姻不顺离了婚,父亲和母亲也悄无声息地去领了离婚证。
对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母亲从不对早早提起。即使后来父亲和大姨再婚,忠义坊开始有传言,说当年大姨和父亲分手是母亲横刀夺爱抢了姐姐的男人,最后还是守不住让人跑了,母亲也一句辩解都没有。
谣言越演越烈,甚至有人当面拿母亲的小名“小三”挤兑她,她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唯一一次爆发是有人影射早早是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顺,母亲抡着菜刀就冲了上去,不但追着那人跑了整条街,还第一次去跟父亲发了脾气。
也就是那次,早早生平第一次被父亲带着走过忠义坊的街道,带她去了小时候一直闹着要去的游乐园,还吃了水果刨冰。
虽然那时候早早已经十四岁了,对旋转木马没有一点兴趣,自己也能做出比街头小摊好吃无数倍的刨冰。
可那是唯一一次父亲带她单独出门,教她钓小金鱼,温柔地问她想吃草莓味道的刨冰还是芒果味的。
那次出门每一刻的记忆她都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也正是因为有了那次记忆,母亲去世外公病危的时候她才有勇气去求父亲帮帮她。
可父亲也无能为力,他只是大学里冷门专业的一名老师,拿着死工资,家里有老人孩子需要养,还有弟弟妹妹需要接济。
早早在父亲面前撕心裂肺的一次崩溃求助,只换来薄薄的一沓纸币,不多不少,正好两千块。
可外公和宁家康的住院押金就要十万,加上前期抢救欠下的医疗费,两天之内拿不出二十万他们就要被赶出医院了!
早早在外公的重症监护室外面站了一夜,终于鼓起勇气给沈澈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