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工作室柔和的灯光下,岑深依旧在低头忙碌,右手边一壶红枣枸杞茶快要见底。
红枣枸杞茶的主人坐卧在高高的椿树上,透过繁盛的枝丫看着屋里的人,看得专注,偶有出神。
夏天来了,胡同深处的夜却还凉爽,那么莫名其妙的灼热便让人难以忽视了。
岑深第三次抬头,他总觉得桓乐又被大探照灯附体了,可他每次看过去,桓乐都好端端地靠在树干上抬头看月,丝毫没有看过来的迹象。
是自己的错觉吗?
岑深狐疑着,继续低头工作。
趴在玻璃缸上洞察一切的阿贵忍不住想告诉他:这不是错觉,树上的狗崽子一直盯着你看呢,朋友。
但阿贵转念一想,何必搞得跟教室门外的班主任一样呢,儿大不中留这个道理是很有道理的。
于是阿贵心安理得的去睡觉了,并且决定多睡几天补补觉,这样的话,一觉醒来时说不定就可以看到新剧情了。
桓乐继续看月,他其实并没有一直在看美人,脑子里还是在想正事的。但这些正事有时太令人沮丧、太令人难过了,这时候,就需要看美人了。
有什么能比美人更让人心情愉悦呢?
夫子也曾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唐爱美,众所周知。
夫子啊夫子……
桓乐忽而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在树上躺了下来。他遥望着大大的满月,像遥望着大唐的月亮,思绪逐渐飘远,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开始朦胧。
长长的出殡队伍、长安的红灯笼、醉酒的夫子、疯疯癫癫的书生,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一一划过,他好像抓住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这一夜,屋里的人和树上的人,又近乎一夜无眠。
翌日,进入补眠状态的阿贵没有醒来,小院里只有岑深和桓乐两个人,显得格外安静。桓乐的感冒还没有好,而且有加重的趋势,整个人都蔫蔫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擤鼻涕。
“阿岑……”桓乐可怜巴巴地看向岑深,晃了晃纸巾盒:“没纸了。”
岑深头也没抬:“鞋柜上有二十块钱。”
桓乐慢吞吞地站起来:“哦。”
“等等。”岑深忽然叫住他。
桓乐立刻看过去,眸光中带着某种希冀。
岑深又掏出一百块钱,道:“洗衣液也没有了。”
桓乐失望地拉长了语调:“哦……”
岑深揉了揉眉心,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手机:“这是你的。”
“我的?”桓乐健步如飞地跑过去拿起手机,不确定地反复问:“这个给我吗?真的吗?真的给我?”
“嗯。”岑深没有多做解释。
“阿岑你对我太好了!”在桓乐的认知里,手机是个珍贵的好东西。他摔坏了岑深的手机,他还不计前嫌地送了自己一个,再好也没有了。
于是,感动莫名的桓乐二话不说给了岑深一个拥抱,抱的又快又牢,完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岑深成功的黑了脸,可他还没来得及推开桓乐,桓乐就放开了他,开开心心的拿着手机跑了。
他能怎么办呢?
又不能把手机要回来。
僵硬地沉默了几秒,岑深只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低头画图纸。而与此同时,桓乐偷偷摸摸地从工作室门口探进头来,看到岑深专注的侧脸,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可是乐极总要生悲,因为桓乐这一抱,岑深也感冒了。
所以当阿贵从补眠中醒来,期待看到新剧情时,他看到的就是两具死尸。一具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一具瘫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毫无活力。
阿贵:“你们……在玩123木头人吗?”
岑深黑着脸困顿疲惫,闻言并不想说话,只当自己已经死了。桓乐还身残志坚地从地上坐起,一本正经地说:“我把感冒传染给了阿岑,药店里卖药的人说这是病毒性感冒。我又上网查了查,网上说这叫流感,流感是不是跟瘟疫差不多?我们会死吗?”
阿贵:“几天不见你都学会百度看病了啊,少侠。你放心吧,无论你生什么病,百度一下,保证得死。”
闻言,桓乐转头望向岑深,“那阿岑怎么办?”
岑深艰难地抬起头回答他:“你去死,我殿后,谢谢。”
桓乐:QAQ
阿贵忍着笑安慰:“好了乐乐少侠,只是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桓乐想照顾岑深,但他自己也是个病号,岑深就不让他近身,还勒令他戴口罩。那嫌弃的冷漠的眼神,让桓乐的心哇凉哇凉的。
“只是……”阿贵忽然又话锋一转,说:“感冒对于你们来说是小事,对小深深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很难受的,他到现在都没把你赶出去一定是真爱了。”
“真的吗?”桓乐听到真爱二字眸光微亮,但一想到岑深现在可能有多难受,就觉得心疼,而且这种难受还是自己带给他的。
岑深便在此时看过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别说些没用的废话。”
桓乐心说这怎么是没用的话,你不说出来,别人根本不会知道你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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