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不是光听一面之辞的生灵。将央杜谴去了弗蚀处,她便单独去见了新恭王。并不知道身边皆是面目清秀男侍陪伴的王,在人族当中意味着什么样的存在,妤只觉得自己打扰了恭王的就寝。简单的致歉之后,她提起了是恭王素前的兄长。
“当年我去恭国的时候,老恭王对我非常礼遇。”妤满含感慨的说:“那时老恭王正值壮年,行事爽朗洒脱。不想几十年过去后,再听到老恭王的消息,他已成为了一位深谋远虑,对未来也有所预见,又能为大义委屈血缘至亲的卓越王者。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在离开前给您一道密函呢?”
起程往慕林这边行进前,便被祈、虔二王好好指导过,恭王素前又怎会在此时出错?他无奈的叹气,以伤感的口吻说出了在心里背诵过无数遍,又说过无数的话:“兄长离开前把密函交给我,又令我对天发誓——需用密函时必然毫不留情。我嘴上虽按兄长的意思说了誓言,心里说的却是希望密函永远不会有使用的一天。哪知我那侄子……祈、虔二王废尽了口舌,仍旧无法阻止他。与兽族合兵的举止就连恭民也议论纷纷,又听贵国使者诉说了泽军被围的情况。无论如何,我还是愧对子侄。现如今他只怕是对我百般怨怼,连我请他回国与家人团聚都不乐意。”
“比起王者来,民众显然更为重要。只求雁知王早日回国与家人团聚,做个不用背负王权的享乐亲王了。”妤施施然起身,诚心诚意的赞美:“人族中像您和老恭王这样为众牺牲亲情的王很少见。”
雯灵果然比较蠢,也比较好骗!
恭王素前恰到好处的垂下了头去,用叹息摇手的姿态送走了被人王定为“身世最显赫”,亦是在他眼里美得夺目的雯灵公主。
要是人族也能像雯灵一样美得雌雄莫辨就好了。恭王发出了无数人族都曾有过的感叹,去岭国一觑风光的心也加重了一层。
扬启再见妤时,正按捺着激动等待着达西和掘掘的到来。陪着弗蚀在临时挖出来的地窖里帮助隐族,想找到同属近邑部落的隐族朋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精通六种语言的泽王帮他纠正错误的隐语发音。
听说泽王使者与达西是朋友,满脸褶皱的老迈隐族并不奇怪。让坐在身边的一个儿子去找达西后,他喃喃道:“达西能懂一些人族语——她总是喜欢在接近他族的地方活动。”
“人语是兽族的母语,兽族初期的酋长都保留着说人语的习惯,所以直到现在,酋长以上的兽族都会人语。”弗蚀很高兴的转头对扬启说:“可以问问你的朋友,有没有听到兽族下一步的打算吗?”
“当然。当然。”
扬启虽然点头如捣蒜,可心里却并不赞成弗蚀的做法。
兽族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与我们关系大吗?只要他们不在泽地继续为乱,管他去哪里。作为世界最小的国家,泽国在没有外援的情况都撑了一个多月,还靠着王城保卫战处决了兽族上万个侵略者,兽族去了其他国家又能得到什么好?他们最好四处游荡,在满世界都碰壁之后,灰溜溜的逃回貂境最好。
应该先祈祷他们去哪里呢?一边帮着年迈的隐族捆绑浸过药液的绷带,扬启一边想:因知道新恭王不可告人的继位秘密,人类又绝不会错过痛打流水狗的畅快。所以,只要跟祈王说一声,他会很乐意让人族品尝痛击溃败兽话的爽感?
扬启的思维被惊叫着冲来的达西打断。虽然身后还跟着胸前背着隐族婴儿的掘掘,达西还是直接冲到了扬启脚边。
“我就知道自己能得救。”抱住扬启的手臂,达西抬起双眼突出的“丑脸”唏嘘:“进了朋友的国家,自然会有朋友相救。”
问题泽军援助你们,我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甚至觉得就是你们拖累害泽国走向灭亡……
扬启咳了两声才压下愧疚感。可当他正准备用拍背之外的语言回应达西时,他看到了走到身边的掘掘。永远是一副无可奈何神情的掘掘一如既往的无奈,晃了晃肢干无的上半身,算是给扬启打了一个打呼。
“你的手臂……”用沾染着药液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掘掘的肩,扬启这才相信所见的一切都是事实。他咬着牙转头对弗蚀说:“兽族没有人性,必须为所做的一切代出付价。”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你忘了露源保卫战有上万兽族丧生吗?”满脸悲悯的弗蚀根本听不懂扬启的意思,低声说:“最惨痛的代价莫过于死亡了。”
那可未必!对兽族来说,死亡只是便宜了他们。视力量为一切的他们必须和达西一样失去双臂。不,还不止,他们还得失去双腿,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力量,才是应该有的处罚。总有一天我要说动你去体会复仇的快感,让你令兽族品尝到霜雪被拔除法肢的苦楚。当然,这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隐族,更是为了我。
收起忧感,扬启轻抚着掘掘胸前背着的婴儿:“小家伙没事,达西也没事。”
“他们没事就是好的。”掘掘挺了挺胸,让自己的孩子更贴近扬启。然后,他听到扬启用非常小的声音问道:“隐族的手臂可以再生吗?”
“这是雯灵才有的自愈能力。”耸了耸肩,掘掘无所谓的说:“以后就要让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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