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黎酥身子日渐沉重,李婆子心细前一个月就请了稳婆住在宅子里,如今正好用上。
那稳婆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要早产了,忙指派着烧水、拿布巾之类,一时之间宅子上下都紧张了起来。
卧房里丫头、婆子不断的进进出出,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但里面却无妇人生产时的声嘶力竭,只偶有细微的哭声。
这般直至掌灯时分终于听得里头有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不多时从里头跑出来容长脸的婆子,眼中泛着泪花,双手合十喃喃道:“总算是母子平安!多谢佛祖庇佑,多谢佛祖庇佑!”
等黎酥醒过来时宅子里已经平静了许多,前头过来的大夫、钟家的等都已经回去了,此刻只有李婆子同四个丫头在屋子里。
见她醒来,李婆子忙抱了怀中的奶娃子过去给她看:“夫人看看,是个小公子!”
黎酥拼尽力生完的一瞬间就昏了过去,这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奶娃子。
襁褓里的奶娃子被裹的很严实,只露着个小脸儿。
都说刚出生的婴儿俱是皱巴巴的很丑,可他不却同,虽是早产却跟养了好几个月似的小脸儿胖乎乎的,又白又嫩,头上露出来的一点头发也是黑漆漆的,正含着手指在睡觉。闭着眼睛,那睫毛也是又长又浓密,端的跟个瓷娃娃一般的可爱又漂亮。
李婆子看的打心眼里喜爱,夸赞道:“小公子这相貌可是随了夫人,长大不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她身旁的丫头也忍不住笑道:“小公子不仅生的好看,这小身板也很是结实呢!”
另一个接口笑道:“那也是夫人在孕里将小公子养的好,虽是未曾足月但生下来都足足八斤重呢,哭起来的声气儿可有劲了!这点怕不是随了老爷的力气了!”
“是啊,真个儿是好呢!”
“……”
她们自顾说着满是喜庆,可没见那人儿开口说过一句。倒是李婆子先反应过来,仔细一看,她竟咬着唇默不作声的哭的将枕头都打湿了。
李婆子吓了一跳,想起前头她的早产,心中直觉不妙,小心的问道:“夫人可是想老爷了?”
闻言,她眸中含着泪看过来:“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那小子根本就没去过边关是不是?他也没让人带话说下月就回来是不是?”
她一句一句问的李婆子哑口无言,默了半晌只能认错:“是老奴自作主张欺骗了夫人,请夫人责罚!”
黎酥虽质问却也期盼着她回的话是反驳她的,但却当真是骗她的,她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趴在软枕上呜咽出声。
许是晓得娘亲伤心难过,一直熟睡着的奶娃子竟也醒来哭了起来。李婆子忙抱着哄了会儿却不见什么成效,那奶娃子哭的越发的厉害了。
李婆子看了看这一个比一个难哄的一大一小,一咬牙来了个“以毒攻毒”,将那已经哭的小脸儿通红的奶娃子递到那人儿脸儿旁道:“夫人莫要再哭了,快看看小公子。”
果然那人儿呜咽抽泣声小了些,李婆子忙将那奶娃子又往她跟前递了递:“哎哟……看小公子哭的多可怜,小嘴撇的多委屈,小公子是不是想娘亲抱抱了呀?”
顿了顿那人儿抬起了一张湿湿的小脸儿来,襁褓里的小小奶娃子正长大了嘴巴哭的中气十足,想是没有得到安抚,竟还伸出了一双白胖胖的小手出来四下挥舞乱抓。
黎酥看的心疼,忙忍了泪意伸手抱过他来。
说来也奇怪,自她接手,那起了架势看起来要哭上好一阵子的奶娃子竟立刻消了声,晃着一双滴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直盯着她瞧,小脸儿上还带着泪珠子却跟不是他的一般,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张“咿呀、咿呀”的像是在说话。
那可爱软糯的小模样让黎酥的心情终是好了一些,伸出细嫩的手指试探的去点他的小鼻尖。
他似乎很喜欢,被点了竟乐的露出了一口嫩红的牙床,伸出自己两只小小的胖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摇来摇去,乐的眼儿都没了。
众人看的一扫前头黯然,都忍不住的笑。
黎酥也在笑,可笑着笑着眸中的眼泪水竟又出来了,李婆子在心里直叹气,劝道:“夫人怎的净往那坏处想!夫人既是知晓了,那定也知道是咱们胜了,即是咱们胜了边境又没旁的事,老爷自是会回家来呀!您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着,说不得您这月子还没坐完,老爷就回来了。”
她听了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轻声:“不等了。”
不等了?这是什么意思?李婆子没听明白,待要再问就见她低头碰了碰那奶娃子,想是血亲之间的牵绊,她的一个触碰就让那奶娃子又乐的“咯咯咯”直笑。
她逗着他,脸上也渐带了笑。
见此,李婆子也不敢再多问惹她了。
那奶娃子在肚子里的时候都很是乖巧,黎酥从没被他踹过,这出生后也依然乖巧,喝了奶就很是乖巧的睡觉,便是醒来被黎酥一逗就笑,跟个福娃娃似的整日里净见他笑的乐呵呵的。
只除了若是醒来见不着黎酥,他自个儿玩一会儿就会开始哭闹,谁哄都不行,待黎酥回来一抱起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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