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夫人受宠,比起其他兄弟姊妹,原桃和原莺有更多机会见到西原侯。虽然姐妹俩的宠爱不如公子鸣,却能让她们遇到西原侯问话不会慌张,基本能够对答自如。
如羊夫人所料,西原侯召母女三人前来,主要为询问今日之事。
之前郅玄一车车送礼,国君府内诸夫人皆有,连密夫人都没落下。
公子玄为国君嫡子,诸夫人身为妾,礼制约束下,再不情愿,收礼之后也要回礼。国君府内不方便,就派人告知家中,由各氏族出面回礼。
据说密夫人关起门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奈何形势所迫,不得不捏着鼻子通知家中,由密氏代为送出数匹绢,还特意叮嘱要瞒着公子康。
无奈她失宠日久,公子康还被国君责罚,消息岂能瞒得住。
羊夫人无意在小事上动手,不代表别的夫人会随意揭过。
在密夫人受宠的时候,她没少打压旁人,背靠密氏又生下国君长子,说她嚣张跋扈也不为过。如今一朝跌落,迟迟没有复宠的迹象,昔日被她打压同她结仇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哪怕不能让她伤筋动骨,也要让她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在有心人的布置下,关于公子玄的消息总是会一字不落传入公子康耳中。此次郅玄大手笔送礼,状似结交氏族为自身造势,非但不会隐瞒,甚至还要添油加醋。
公子康心中焦急,奈何责罚在身,不能踏出府门半步。暴怒之下屡次杀伤侍人婢女,犹如一头困兽。
密夫人比儿子更急,给家中带话,却被密武告诫不要轻举妄动。
“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麻烦?
事情到今天地步,成她一人之过?!
密武未必是这个意思,奈何密夫人钻了牛角尖,一时间想不开,怒上心头,竟被生生气病了。虽然没病多久,还是被看了好大一场笑话。
和密夫人不同,对郅玄送出的礼物,羊夫人欣然收下,更让两个女儿亲自登门拜访,清清楚楚表示出交好之意。
她的举动让很多人不解,也让部分人陷入深思。
莫非是羊皓有什么动作?
可羊夫人生有公子鸣,西原侯尚在壮年,羊氏大可以等公子鸣长大。此时投向公子玄,无论如何说不通。
无视众多目光,羊夫人依旧我行我素,羊皓也无意透出半点口风,索『性』让事情继续模糊,任由他人去猜、
这样的行事做派,倒是同之前的郅玄有异曲同工之妙。
西原侯知晓羊夫人的举动,也生出不小的疑『惑』。这次召母女三人前来,既为询问两个女儿过府之事,也想借机弄清楚羊夫人及她背后的羊氏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有羊夫人之前叮嘱,原桃和原莺说话时滴水不漏,只道郅玄态度可亲,十分照顾两人,送给她们不少首饰,很让她们开心。
“兄长待我甚好。”
“兄长府上的糕甚味美。”
“儿头上金饰是兄长所给,漂亮稀奇,儿在城内从未见过。”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糕点和首饰上。
姐妹俩这神来一笔,着实让西原侯没法再问下去。他问郅玄,女儿说糕甜:他问谈话,女儿说首饰好看。
小姑娘喜欢漂亮的首饰、好吃的糕点,再寻常不过,本就无可厚非。加上羊夫人又在一旁,西原侯也不好板下面孔,一时之间就像是吃了满口酸枣,明明酸得要命,还要强做镇定咽下去。
看出西原侯的不愉,羊夫人微微一笑,开口道:“君上,妾无甚见识,唯观公子玄颇类君上当年。”
“哦?”西原侯转过视线,目光不明。
“尝闻立国之初,初代国君代人王牧守边境,派诸子就封,八位公子皆战功彪炳,每岁清扫戎狄,令胡不敢犯。”说到这里,羊夫人故意顿了顿,笑意盈盈,眸如秋水,愈发显得妩媚,“君上英明勇武,数年清扫戎部,公子玄初战既斩酋首,可见原氏英武血脉相承,妾贺君上!”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不只夸赞了西原侯父子,更是推崇原氏文治武功。
说话时,羊夫人貌似不经意扶了扶发上的金簪,耀眼的金光映入西原侯眼底,让他有瞬间的恍惚。
换做没受伤之前,羊夫人这番话定会让他心情喜悦。早年间的战功一直让他引以为傲。
然而,过去终究是过去。
现如今,羊夫人的话非但没有让他高兴,反而提醒了他,当他的儿子逐渐成长,开始追上他的脚步甚至超过他时,他所掌控的一切就开始松动。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羊夫人都是在为郅玄说好话,借在国君面前美言,感谢他送出的重礼以及对自己两个女儿的礼遇。
将她这番话传于国内,没有任何人能挑出丁点问题,更会对她敬重原氏发出赞叹。
西原侯却不同于任何人。
作为一个掌握军权又失去的诸侯,他多年『操』控政权,对手中的权力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把持和渴望。
他多年不立世子,不带儿子会猎,未尝不是对失去权力的担忧。
郅玄在会猎中立下大功,归来后名声大噪,受到国人称赞,已有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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