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定了定神,将之前事情娓娓道来:“相公最近总不是太顺,便去拜访高人诚意相询,向道长学来些改运增福的法门。今日正逢休沐,相公便说要沐浴净身,独自留在房中施行秘法。隔了一个时辰都不见相公出来,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就出事了!”
莫晓疑惑:“房中只有我独自在?那到底是谁伤了我?”
难道是莫亦清相信了那个江湖骗子,为了改运而自伤?但这伤十分深,莫亦清自己是太医,应该清楚若是这样自伤,在改运之前自己小命就会先没了。
何况她以前读过些相关资料,知道一般人自伤自残甚至是自杀,第一刀不会那么果断而深入,总是会在伤口附近造成许多试探性的浅伤口。而她腹部的伤口却干净利落,只有一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别人刺伤原身的。
莫夫人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想法:“想是有个盗贼进来了。”
莫晓留意到她的措辞:“想是?你不曾亲见事情经过?”
莫夫人点点头:“妾身不曾亲见。相公说要独自留在房里,妾身便退了出去,听见呼喊与异样声响,妾身才赶来看看究竟,没想到就见相公倒地,屋里到处都是血,妾身吓坏了,又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以为,以为相公已然不幸……便去喊人来……”
她语声哽咽,用丝帕按了按眼角:“幸好相公吉人天相,虽说受了伤,但至少人还在……大夫说若是好好将养,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也是相公平日多行善举,自有老天爷保佑……”
莫晓消化了会儿她的话,接着问道:“那盗贼伤了我之后呢?他还伤了别人么?”
莫夫人摇摇头。
“抓住他了吗?”
“妾身赶来时已经不见贼人影踪,报官后才发现后门开着,贼人应该是从后门逃走了。”
“家中财物有失?”
莫夫人叹了口气:“少了许多首饰与现银。不过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少了就少了吧,最要紧是人能平安无事。”
莫晓也认可如此,默然片刻,又问:“我晕过去多久了?”
莫夫人低头,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大夫走了之后,相公就一直昏睡着。这会儿已经快寅时,算来有十多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难怪我这么渴。”莫晓低声嘀咕道。这十多个时辰莫夫人都守在榻边不眠不休,也难怪显得如此憔悴了。看来莫太医与其夫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莫夫人急忙站起来:“厨房温着人参炖鸡汤。妾身让人立即端来。”说着便绕过屏风去,在门口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鸡汤端来,丫鬟喂莫晓喝了小半碗热汤。
莫夫人在一旁看了会儿,柔声问道:“相公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
“不急着吃东西。”莫晓道,“先给我面镜子,让我照照。”
莫夫人突然听见这一句,也是楞了一下。
莫晓一脸正经地望着她:“我想瞧瞧伤口如何。”她此时平躺着,身体又不能动弹,也只有用镜子照着才能看到肚子了。
莫夫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绕过屏风去取来镜子,举在莫晓上方。
莫晓迫不及待地向镜中看去,却只能瞧见自己胸腹那块地方,她便让莫夫人把镜子举高些,好瞧见此时自己的脸。
镜中人面容削瘦,眼睛颇大,眉清目秀,鼻梁挺直,只是皮肤灰暗又显粗糙,因着此时失血过多,脸色就显得更差了。
莫晓对着镜子端详了会儿,原身虽是女子,容貌却不是娇俏柔媚类型的。她天生五官其实相当不错,凤眸挺鼻,轮廓分明,只是肤色偏深暗,女扮男装便是俊秀的男儿郎,加之原身的嗓音比起一般女子显得低沉,还微带沙哑,所以才能够瞒天过海吧?
“夫君,你不是说要看伤口么?”
莫晓一抬眸,见莫夫人眸带疑虑地望着她,便解释道:“我好歹是个太医,瞧瞧气色舌苔,也好搭配些膳食调理一下。这会儿你替我照着,我看看伤处。”
莫夫人点头,轻轻掀开她身上盖被,露出腰腹处,再用镜子替她照着。
莫晓指挥莫夫人调整着镜子角度,发现原先身上的外衣已经脱了,但里面贴身的衣衫与裤子都是原来的未换,疗伤时衣衫上腹部刀伤附近的部分都剪去了,但仍留有斑斑血迹,都已经干涸发暗,伤口处倒是包扎得很好,也不见渗血。
莫晓诧异问道:“你没替我更衣?”
莫夫人放下镜子,替她重新盖好被子,一面儿道:“大夫说相公的伤颇深,虽缝合了,这几日越少移动,伤口愈合越好。昨儿傍晚的时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更衣的,只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兰都抬不动你,妾身又怕弄裂了伤口,就没有替相公更换贴身衣裤……确是有些腌臜,且忍忍吧。过些天等伤口长合一些再换。”
“娘子说的是。”
接着莫晓重提方才的话题,要莫夫人说说“自己”过去之事,好帮着她回忆起来。
莫夫人说了些过往之事,不明之处莫晓又问了不少问题,算是对原身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是柳蓉娘眼中的原身。
莫承,字亦清,年二十有七,太医院医士。老家不在京师,父母与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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