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渊忽然哭了起来,“可是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你连师姐也不管了吗?我不敢惹你生气,你的脾气要是倔起来,更不会入我的梦。”
“你说的要报答师姐,我替你做到了。我知道这么多年,师姐喜欢我,所以我把她娶了回来,替你守着。”
赵子渊是真醉了,伺候的人早就被他打发了出去,屋里就他一个人,他的弱点,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
除非死人。
而苏瑾夜,就是那个死人。
院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很像苏瑾夜死的那天夜里。
院里依照赵子渊的吩咐,挂满了红灯笼,透着诡异的喜庆。
赵子渊扶着门框出来,仿佛看到苏瑾夜在泥水里翻滚,在那场侮辱中一点一点失去了生机。
苏瑾夜最是怕疼,小时候碰个伤口都会偷偷地落泪。
他点火烧了府邸的时候,一定是绝望到了极点。
那种被火吞噬的感觉,一定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疼痛。
所以苏瑾夜不回来,是因为恨透了他。
也或许是他的腿断了,怕疼的他,就再也不肯多走一步路。黄泉路冷,魂魄也会萌生惧意。
赵子渊记得,那天夜里,苏瑾夜是一寸寸爬出五皇子府的。
宋玉站在将军府外,忽然生了怯意,好像夜雨中的将军府,正张着大嘴,等着将她吞噬。
红莲问她:“王妃,南山他们守在院中,逸王爷肯定在这,我们进去吧!”
“不去了,我们回吧!”
到底是心中有愧,无法再面对故人。
明歌从店里回到家,就看见傅瑾夜在床上愣神。
她把买的草莓洗了,端给他,在厨房的时候,看见还剩着早上的饭,知道他又胡乱对付了一口。
带回来的药,倒像是喝了一包。
草莓很甜,傅瑾夜只吃了一个,就停了手,实在是没有胃口。
他病恹恹地躺下,就听明歌问他:“你今天去哪了?”
“出去走了走。”
“以后在家养身体,赵老伯那,我跟他说一声,暂时不去上工了。”
“我自己去说。”傅瑾夜答应的有气无力。
“怕我养不起你?”明歌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
“不是,老躺着没意思。”
“那就来我店里帮忙。”
傅瑾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苏瑾夜,你到底是什么人?”
傅瑾夜一惊,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了。
“我叫傅瑾夜。”他纠正。
“行,就算是傅瑾夜,你到底是谁?”
傅瑾夜眼里的光彩渐渐熄了下去,“你真想听?”
他那两只没有神采的眼睛盯着明歌,“若是你想听,我便讲与你。”
“今天累了,改日吧,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有什么好听的。”明歌佯装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傅瑾夜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以前的事,如果真让他讲一遍,还不如将他凌迟。
他真没有勇气,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再翻出来晾晒。
明歌关上了书房的门。
她忽然一阵阵后怕,要不是她当时,当机立断地阻止了傅瑾夜的讲述,现在,恐怕他们两个就到头了。
天一日日热了起来,已经到了六月,暑气正盛的时候,码头扛货的工人开始打起了赤膊。
傅瑾夜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揉了一下刚才一直弯着的腰。
明歌回了一趟家,家里没人,她又去了馄饨摊子,人们告诉她,赵老汉好些日子没出摊子了。
明歌有点慌,前些日子,她说去给傅瑾夜辞了这个差事,傅瑾夜说他自己去。可现在就连赵老汉都不出摊了,傅瑾夜到底去哪了呢?
旁边是一个卖茶水的摊子,明歌要了一碗茶,跟卖茶的婆婆打听赵老汉的情况。
“你问赵老汉啊?”婆婆声音干涩,像是刀子刮过铁器的声音,“听说他老伴双腿不能行走,最近回家陪老伴了,摊子也支在门口了。”
“哦,”明歌声音里带着希望,她确实渴了,将碗里的茶水一口气喝完,才问:“赵老汉家住在哪里啊?”
“山河街,”婆婆指了指路,“不远。”
明歌将茶钱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姑娘,你要是想去吃馄饨,我劝你不要去了。那个老头,脾气又臭又倔,不会因为你专门上门,给你做一份的。他一般只在晚上卖。”
“我不吃饭,我去找人。”
“我明白了。”婆婆不再劝,原来这姑娘和别人一样,是冲着摊子上那个俊小伙来的。
赵老汉家关着门,明歌喊了几声,没人答话,显然,家里没有人。
明歌彻底慌了,她东一头西一头的在街上乱撞,找傅瑾夜可能出现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她才在码头找到了傅瑾夜的身影。
他肩上扛了麻袋,脸上汗津津的,苍白的脸色,在一群晒得黝黑的赤膊汉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赵老汉推了老伴躲在隐蔽处,看着傅瑾夜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他干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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