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栓柱愣了一下,心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哪里来的人招手,怕不是遇到鬼了吧。只是这青天白日的,哪个鬼怪敢出来作祟。莫不是碰到了劫匪,这几年各地可不算太平,总有些车匪路霸,拦路抢劫的消息传过来”
想是这样想,罗栓柱还是减慢了车速,转头向秦二叔所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发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留着半短不长头发的少年向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招手大喊。只是手扶拖拉机的噪声太大,罗栓柱根本听不见他喊的是什么。
“栓柱,停一下车吧。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一把。看这人皮肤白净的样子,应该是个城里人,在这里冲咱们招手,多半想要搭车进城。他那身衣服样式古怪了些,料子却很精致,颜色也非常鲜艳,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皮鞋、皮带、手表,哪一样都不像便宜货。这样的人,是不会打咱们这车咸鱼主意的。”
负责押车的秦二叔是运输队里的老人,听说以前还当过公社采购,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眼光很毒,看人特别的准。他既然说这人不是劫匪,那就肯定不是了。罗栓柱操控着手扶拖拉机靠边停下,等着那个怪人跑到近前,这才问道:
“同志,你朝我们招手,是想要搭车进城吗?”
吴志航跑到手扶拖拉机附近,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是一股鱼腥味钻进鼻子,刺激的他打了几个喷嚏。
听到螺栓柱用粤语问话,吴志航随口回道:“是啊,这位大哥,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说完,吴志航才反应过来,这名司机说的是居然是粤语,虽说口音有些别扭,但确实是粤语无疑。这就说明了他此时所处的地方依旧是两广地区,只是年代有些久远,具体是那一年,还要和这两个人套套近乎,争取把具体的地点和年代都套出来。
罗栓柱指了指后面的车斗,说道:“那赶紧上车吧,前两天刚刚下了雨,这路还真不太好走,不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咱们怕是赶不回镇子。”
“那就多谢了!”
吴志航走上前,就要攀上车斗。刚刚离得远,只是闻到淡淡的腥味,来到车斗左近,刺鼻的鱼腥味,已经浓的化不开了,差点冲了吴志航一个跟头。他赶紧捂住鼻子,改用嘴呼吸,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看到他的样子,坐在车斗里负责押车的秦二爷哈哈一笑,说道:“娃娃,是不是没闻过这么大的鱼腥味。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没吃过什么苦。我跟你说,这大黄鱼别看闻起来腥臭无比,吃起来确是特别美味,只要简单料理一下,那味道,绝对的鲜香可口,堪称鱼中绝品。”
手扶拖拉机的拖斗比较矮,吴志航双手按住边沿,一个借力,就跳上了车斗。秦二爷从身后摸出一个折叠马扎,打开后,递给吴志航。
“谢谢大爷!”
吴志航礼貌的向老人道了声谢,这才接过马扎,在车斗里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
早期的手扶拖拉机是没有电打火这套东西的,每次启动都需要司机手摇,非常的费力。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气温低,柴油粘度大,启动起来就相当不容易,经常是摇半天,一松减压,就憋回去,如是再三,再强壮的小伙,多摇几次拖拉机也得累趴下。
为了节省柴油,刚刚罗栓柱停车的时候就已经把发动机熄火了,现在想要启动,就得动手摇车。好在这台拖拉机维护的还算不错,现在气温也比较高,罗栓柱只摇了一把就发动了起来,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同时烟囱那里冒出浓浓的黑烟,呛得人直咳嗽。
手扶拖拉机一颤一颤的重新上路,吴志航坐在车斗里,摇来晃去,非常的不舒服。
“这就是传说中的手扶拖拉机,喝油多,噪声大,跑起来还特别的颠簸,这车斗下面怕是连基本的钢板弹簧悬挂都没有。还有这路也是没谁了,到处坑坑洼洼,隔不多远还会有一些水洼,车轮压上去,污水四溅。”
吴志航在心里吐槽了几句,见秦二爷拿出一个烟斗,往里面装烟丝,忙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红双喜香烟,抽出一根,送到秦二爷面前,说道:“大爷,抽我的!”
前面单缸柴油机运转时发出“突突突”的刺耳噪音,秦二爷根本没听清吴志航在说什么,但从他的动作,还是猜出了他是在让烟。看到吴志航递过来的是带过滤嘴的标准卷烟,秦二爷忙收起烟斗,把手在蓝色工作服上擦了擦,小心的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这才借着吴志航打着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秦二爷闭目享受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吐出烟雾,大声赞叹道:“好烟就是好烟,香味醇厚,不辣嗓子,就是这劲头小了些。”
吴志航笑笑,没发表什么意见,其实,这红双喜在二十一世纪还真不算什么好烟,只是后世两广地区的常见香烟,售价十块钱一包,广大烟民的普通口粮而已。
“大爷,您贵姓哪?”
秦二爷看到吴志航张嘴,却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于是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前面的拖拉机头,大声说道:“娃娃,说话大声些,这机器噪声太大,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清。”
吴志航往前凑了凑,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秦二爷这才听清,回道:“免贵姓秦,你叫我秦大爷,或秦老头都成。”
吴志航当然不会用“秦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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