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琅琊福洞为何消失,又认了谁为主的问题一直都没有商讨出一个结果,各个门派的长老高徒又不能一直留滞在原地,于是在琅琊福洞消失的半个月后,各门派家族渐渐撤离,只留下一部分人探寻蛛丝马迹。
不知是谁在琅琊福洞的遗址里发现了一个玉笺,这份玉笺里居然记录了上万年前仙魔大战的始末,以及之所以数几万年间都无人飞升的原由。
原来天道残缺,想要修补天道,重筑飞升仙界的通道,就得找到六界之内唯一的一位神灵。
对于这份玉笺,很多人都半信半疑,可对于那些滞留在大乘期数千年甚至几万年,等到几乎疯魔的尊者们,即便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想要尝试。
于是从某一天起,琅华界、魔界、妖界,都刮起了一股寻找“神”的热潮,不知是谁先想到了那个玄雷峰上近百年都无法修炼的草木妖。
因为是神,所以无法吸收下界的灵气,因为是神,所以让身边人受益。
阿芜的本体是一株长在玄雷峰上数千年的蘅芜草,自玄禛修炼起,就与那片野草相伴,或许玄禛的天赋异禀不仅仅源于他本身的灵慧,更在于那片蘅芜草赋予的充沛灵气。
这一条条的特征,仿佛都与玉笺里的描述对应上了。
三界都为此沸腾,如果玄禛的这个小徒弟真的是“神”,只要剔去她的神骨填补天道的漏洞,困扰三界上万年的问题就能解决,如果玉笺里的描写都是虚假的,只是牺牲一个废物罢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许多自诩正义的修士暂且蛰伏着,魔族却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个消息刚传到魔族,两界相邻的地方就受到了魔族的大举侵犯,许多避世不出的大魔也掩盖气息,偷偷进入琅华界,要抓传闻中的“神”,剃掉她那神骨神魄,修复残破的天道。
妖族看似两不相帮,可就在魔族进攻琅华界的同时,妖域的几位妖王也从自己的领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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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琅琊福地回来,阿芜就将自己关在洞府内修炼,也没有注意到外界的纷纷扰扰。
直到有一天,师傅设在她洞府外的禁制被打破,卓毓拎着长剑冲进来,她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青芜师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妹,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
卓毓疾言厉色地说道。
她难道不知道为了抵挡住外界的施压,她的师傅和师兄费了多少功夫吗,穹桦师兄甚至回到了无上派跪求他祖父出关,以青山派掌门的身份制止无上派将“神”交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即便是亲孙子,也制止不了穹灏想要飞升的**,他自持名门正派,虽不好主动提出让阿芜牺牲,可也在等别人逼着无上派祭献这个弟子。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琅华界边境生灵涂炭,无上派的弟子只要离开护法大阵就会被人击杀,整个无上派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山门外无数人修、魔修、妖修蠢蠢欲动。
可即便是护法大阵,也有撑不下去的那一天,玄禛作为无上派的太上长老之一,受到的压力何其之大,门派内,对这个往日尊崇的长老也已经满腹怨言。
卓毓想着,阿芜难道不该主动站出来牺牲自己吗,因为她,三界内死伤无数,这样的罪孽她承担的起吗?
果然,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白莲花罢了,既然她龟缩着不肯面对,那就让她来逼她一把。
“什么。”
阿芜对于外界的消息一点都不了解,卓毓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她还觉得委屈呢。
“呵。”
她不信这么大的消息阿芜本人一点都不知情,只当她的演技越发炉火纯青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为了保自己只在遗址留下那份玉笺等待别人发现,当初阿芜刚从琅琊福地里出来的时候,就该拿她去祭献天道。
“轰——”
一阵地动山摇,洞府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坍塌声,阿芜和卓毓赶忙跑出去,原来是护山大阵终于在一日日的攻陷下破碎了,那些原本被护山阵法挡在山脚的人妖魔们,纷纷出现在了玄雷峰上。
“玄禛,你难道就不想飞升吗,赶紧把你的徒弟交出来吧。”
往日空旷的山峰上此刻站满了人,阿芜看着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后知后觉到这些人都是为她而来,在她闭关的这些日子,她好像又惹了许多麻烦。
玄禛伫立在中央,看着周遭恶意的视线,表情有些颓然。
他努力过,可依旧护不住她。
“我的徒弟,会由我亲自处决。”
玄禛涩涩说道,飞升同样是他的执念之一,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徒弟的血,筑成一条飞升的通道。
但现在只凭他一人,根本就护不住阿芜了,他能做的,就是让她走的不那么痛苦。
什么处决?
阿芜茫然地看着一旁的师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下一刻,她失去了意识,再一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个圆台之上,虚空之上,满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面露狂喜,表情狰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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