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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凛冬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他和阿芜是两条平行的线,从未有过交集。

没有什么圆明大师的批命,自然也没有舅母去江家提亲这件事。

梦里的那个霍凛冬沉默寡言,偶尔去书塾点卯,更多的时间则是待在家中。

不,也不能说他和江芜完没有交集,他们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梦里的阿芜和现实中的阿芜一样软萌可欺,时常被那些“玩伴”抢了零嘴又被孤零零丢在河塘边,那条小路是刁家老宅和刁家猪肉档之间的必经之路,霍凛冬偶尔会给忙碌的舅舅舅母送饭,因此有时也会看见那个孤零零坐在河塘边的身影。

梦里的霍凛冬觉得那丫头真蠢,还曾经讥讽过放心将傻乎乎的女儿交付给一群完不懂事的小鬼头的江保宗,有几次他还看见过那个蠢笨的姑娘试探着用手想要抓到跃出河面的河鱼,脚尖踮着站在河边,身子微微前倾,好怕她下一秒就会跌落河中。

可是梦里的霍凛冬一直都是旁观的姿态,他冷眼漠视着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一个陌生蠢笨的姑娘的死活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就这样,在那条不算宽敞的乡间小道上,两人无数次擦肩而过。

终于有一次,梦里的霍凛冬曾无数次臆想的画面终于发生了,江家那个小丫头失足掉入水中,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泡胀了。

听闻这个消息,梦里的霍凛冬有那么一秒被触动,可惜也仅仅只有一秒,因为对他而言,江芜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江芜去世后的第三天,萧家来人了,梦里那个霍凛冬高兴坏了,他想要毁掉萧家,毁掉这个萧家人“恩赐”给他的东西,于是他跟着萧家来人离开了。

在那个梦里,霍凛冬是偏执不受控制的疯子,他在毁掉萧家的同时也毁掉了自己,不过他在玩死自己之前给舅舅舅母留下了足够的财产,这个世界挺没意思的,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等一个人,可惜这个世界他没等到,所以他早早离开了,等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当霍凛冬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无法回笼,他看着床顶的帐子,上面绣着的精致繁复的花纹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明明只是一个梦,却像是真实经历过一般。

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霍凛冬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所有的交集似乎是从圆明大师的批命开始的,因为有了圆明大师的那番话,所以就有了舅母去江家说亲这件事,也有了他听闻这件事后,第一次主动逗弄那个总是被落在河塘边上的小姑娘的这件事。

不、也不对。

霍凛冬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可梦里的那个江芜并不会给他想要靠近的冲动,可霍凛冬至今还记得现实生活中,他的眼神和阿芜交汇时的那种悸动。

就好像是本命的吸引一样,她就是自己失落的另一半。

“呜,疼——”

阿芜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身边的人紧紧缠住,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她闭着眼睛呓语了一声,扭动着身体从霍凛冬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在床上打了个滚,翻到最里侧的位置,抱着被她顺带着卷过来的那一床被子,再次沉沉睡去。

“小没良心的。”

霍凛冬看着那个卷光了被子的小丫头说道。

他算是明白以前阿芜总是抱着他睡的原因了,郡公府的一切用度都是上品,床褥被子自然也不例外,床板上铺着厚厚的床褥,远比乡下的床软和多了,加上他喝了刘院正为他拟定的滋补身体的汤药,每天又勤于锻炼,早已经脱去之前削瘦的身型。

因此阿芜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再抱着他,毕竟抱着睡觉难免压到手脚,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舒服的,当察觉到不需要用自己软和的身体给霍凛冬当垫子后,江芜就愉快地放开了,每夜睡觉都喜欢在这宽敞的,铺着丝绸被褥的床上打滚。

霍凛冬还是想念乡下那段时光的软玉温香,他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让伺候的下人把床垫换了。

萧郡公府曾经的大少爷回来了,萧郡公府的大少爷在乡下娶了一个傻姑娘,这两个消息很快由府内传到了府外。

前者并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消息,萧郡公府只有这样一支血脉,不论以前他犯过什么样的错,总是要将人带回来的,听说那个被丢在乡下舅舅家的大少爷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按照乡下的学习环境,可见这个未来会继承郡公府爵位的大少爷是个聪慧的。

不少有适龄未嫁女的家族都有些心动了,想要见见那位大少爷,看看有没有结亲的可能。

至于第二个消息就让人惊讶了,不过也只是惊讶罢了,所有人都等着萧郡公动手,代长孙休了这个傻姑娘,俩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只要给予那个傻姑娘足够的补偿,也没人会说萧大少爷嫌贫爱富。

萧凛冬回来的第一个月,没听说萧家休妻的消息,反倒有人看到萧大少爷带着妻子去了庙会,还买了一堆糖人,有人声称,自己看见了新出炉的郡公府世子扛着一个扎满糖葫芦的靶子,身边跟着一个啃糖葫芦的小姑娘。

萧凛冬回来的第三个月,因为得了花柳病,被萧郡公也上奏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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