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嗯呵……”
黑影在黑夜中消失后,一阵低微的轻笑声从床上的男子口中传出来,带着轻快与愉悦,但竹寒弦没有看到,此时掩唇低笑的欧夜珩,在银光照射下,说是绝代芳华,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一张绝美的俊脸,少了清俊端肃,多了几许得意与欢快,妩媚的凤眼微眯,长长的睫毛留下几许淡影,白皙如雕玉的面容,染上淡淡的笑晕,光华万丈,使得室内的的清辉也黯淡失色。
轻笑维持了一阵,随着欧夜珩眼中的笑意失去而渐渐隐去。他眼神复杂的深思许久,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浓浓的愁绪升起,紧皱的双眉,看着某道身影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转回视线。
昨日,他帮自己逼毒的时候,看得模糊,但直觉告诉自己,那便是此次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那是他的心,他愿意给吗?还有,如果他将心给了自己,他还能活吗?
想起刚刚自己试探式的话,竟让一向冷漠傲然的他一阵失态,他没有愤怒,没有鄙视与厌弃,那眼中那脸上,只有不敢置信与惊喜,如若没有看错,那一闪而逝的光芒,是惊喜没错。
他终究,还是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不是吗?
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但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轻柔的揽着自己,原本冰冷的身子,顿时便靠着那热源而去。一个轻柔的触感,抚上自己的面颊,很舒服,忍不住在那蹭了蹭。
舒适的睡着,不知何时,却像坠入了一阵迷雾中,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就如他初来此山时,那迷雾笼罩的山林。他高声的叫着小岑子,叫着叫着,不知为何叫出了竹寒弦的名字,他叫他寒,为何会叫他寒呢?明明喉头有叫着,耳中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喊累了,走累了,微弯着身子,手撑在一棵树上,在喘着气。但坚硬粗糙的触感一变,却是一个温温凉凉的身子,他一惊,急速的收回手,手上却多了一样东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却依旧跳动的心脏。
惊震莫名,甩手就要扔去那心脏,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紧握了上来。他猛然抬头,却对上了竹寒弦淡笑而忧伤的脸,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掩去了一切的淡漠,一切的高傲,如今剩余的,只有浓浓的化不去的忧伤与深情。
“你……”他急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清俊的面容苍白憔悴,一身青衣却被染成了黑色,而最为恐怖的,是那心脏位置的一个大大的空洞,以及汩汩流淌的鲜血。
他想问,你为何变成这模样,但声音卡在喉咙间,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这时,浓雾散去了,一阵耀眼的白光射来,照在两人的身上,也让他看清了那满身鲜血的男子,以及渐渐透明的白皙面容与双手。
他扯开一个满足的笑,那笑,少了平日的邪魅,多了清雅俊秀,如最是妖娆的牡丹,震慑着他的心灵。
竹寒弦握着他的手劲渐渐松了,人也如失去了重量般,慢慢飞起飞起飞起……直至隐没在那耀眼的光华中,他的声音透过世间万物,飘渺而掷地有声的闯入他心中:
“你要我的心,我给你,希望你好好对待它,那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最好的补偿……最好的补偿……”
“最好的补偿……最好的补偿……”
“最好的补偿……最好的补偿……”
……
声声如魔音穿耳,在他脑中心中一阵阵回响,一阵阵的激荡着他的心灵。
“不要……竹寒弦!”
欧夜珩睁眼急速的起身,脸上早已冷汗淋漓,口中直呼着竹寒弦的名字,心惊莫名。
“怎么了?做噩梦了?”
清越好听的声音,伴着一个温温凉凉的手心,熨帖在他那汗湿的额际,让他心惊的心一顿,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俊秀绝伦的男子。
“你……”欧夜珩回神,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才惊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原本想问你为何还在的话,急速的转为了疑惑,“我为何会在这?”
已经不是昨晚他睡着的茅寮,而是一片翠竹与刃尾草的户外,清香的空气传来,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那股熟睡时的梦魇,也渐离渐远。
“屋中无人,安从那家伙又没回来,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那,所以就带你出来了。”竹寒弦转身与欧夜珩背靠背的坐在草地上,简单的解释着,随即话锋一转,回到刚刚的问题:“是做噩梦了吗?与我有关?你可是叫了好几声我的名字!”
欧夜珩如今才惊觉,不远处是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小溪旁的石上,还有一件耷拉在那的藏青衣裳,用眼角余光一瞥,才惊觉此时的竹寒弦,里衣微敞,露出精瘦健壮的雪白肌肤,一滴滴水滴,还从他脸上发间,缓缓滴落,蜿蜒在那极具诱、惑的胴、体上。
“嗯,被梦魇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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