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欧夜珩来到这的第二日,阳光如昨日充塞着翠竹的边边角角,洒落一地的光辉。毛茸茸的绿草,无风自动,如一只乖巧讨喜的小狗,摇头摆尾的乞求主人的爱抚。万物一切如常,又似乎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在欧夜珩身边的两妖。
安从的真身是一条巨大的青花蟒,唾液中是沾肤即毁的毒液,但他都会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的唾沫,以防让欧夜珩中剧毒。竹寒弦恢复淡雅冷峻的面容,欧夜珩到如今还未曾见过他的真身。
他时而冷峻深沉,让人捉摸不透,时而怄气顽劣,让人哭笑不得。就如此时,他将欧夜珩与安从从石壁上寻来的木块与藤蔓,一根根一条条,慢条斯理的破坏殆尽。
平坦的谷底,四处躺着竹寒弦的犯罪证据。一根根笔直光滑的长木,如今四分五裂,木屑横飞,一阵山风吹来,如滚滚烟尘旋转不歇。长长的结实藤蔓,如今也只有一两寸的长短,如蚯蚓僵直的躺了一地。
“弦,你在干嘛?”安从又缠着一根粗壮的木头从石壁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残留的“断肢截体”,抢上前去夺过将要丧命于竹寒弦手上的结实藤蔓,气急败坏的道:“你你你……你干嘛?弦哥哥,你看弦,你看他……”
安从剧烈的摇晃着那条粗壮的蛇尾,它背后的草地生生的被崛起了一层土块,尘土飞扬,显示着它此时的怒气。
闻声回头的欧夜珩,因半攀附在枝蔓横生的石壁半中央,离谷底远了,看得不甚真切,但还是看到了自己寻来的粗壮木条与藤蔓,残肢遍地,有股硝烟过后的破败味道。虽昨晚此地确实是硝烟弥漫,却也没有殃及到整个谷底。
竹寒弦依旧淡定如风的站在整个“硝烟”中心,抬头看着向下俯视的他,墨发随风而动,与一身飘逸的青衣长袖纠缠,看不真切表情眼神,但欧夜珩可以想象到他眼底的倔强与微微蹙起的眉眼。
“安从,来送我下去!”欧夜珩在心底无奈的一叹,对着安从依旧不满的眼神大声道。看来又不能善了了,本还想着给他重新搭建一间木屋,但那人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看自己难做的。
安从一个旋转,转眼间已经出现在欧夜珩面前,欧夜珩伸手搭着它的蛇身,紧闭着双眼,任由微风拂面,不多时,便也已经稳稳的立于竹寒弦不远之处。
“请问主子,您将这些搭房的原材料给弄坏了,小的我要给您做什么房子呢?”
欧夜珩皮笑肉不笑的来的竹寒弦面前,不卑不亢的问着冷傲的某人。
竹寒弦暼了自己的“杰作”一眼,无所谓的道:“本尊不喜木头的味道,你给我搭个别的房子。”说完,不看一人一蛇一眼,转身消失在千风洞冷风习习的洞口。
“珩哥哥,现在怎么办呀?”安从在白光一闪间,幻化成了一个白皙俊美的小男孩模样,蹭蹭蹭的依偎到欧夜珩身边,仰起圆溜溜的大眼问道。
“他以前都是这种性子的吗?怎么这么……”纠结。欧夜珩伸手抚摸上那柔滑如丝绸般的黑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许久。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得想想该给他建一间什么样的房子。”笑容温雅的拍拍安从的小脑袋,欧夜珩的眼底却越见深沉。
这山中只有翠竹,却是不能用。石壁上的树已经被砍了大半,剩下了做不了大事,那究竟要如何做呢?
繁星遍布整个夜空,月光儿躲在了繁星的背后,俯瞰着这风尘将起的凡尘。或者有司命者预测着某人的命轮,或者月老儿忙着为新的姻缘搭桥牵线,无论如何,此时的星光却是散落人间,却照不进人心的彷徨无眠。
欧夜珩背靠着一块平坦的石块,坐在地上,他的怀里是闭眼假寝的十几岁小童。
“珩哥哥,你说弦为什么要特意惹你生气呢?以前他都不是这样的,弦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关心,也不爱理人。我是自己死缠着他,他才看我一眼的,可是他好像对你……是特别的……”
安从的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的从他怀中传来,喷洒出的热气,撩得他颈间微微发痒,却抑制不住心间那紊乱的气息。
“也许……他是不喜我的闯入吧?”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解释的呢?仰头看着那密密一扎一扎的繁星,脑中映出的却是爹爹久卧床榻的消瘦凹陷的憔悴脸颊。还有十一日,过了这十一日,即使找到青竹心,也回天乏术了。
“记住,山竹无心,空生几对枝节;凡间多情,繁结万千情缘。”逍尘观主的话在心底回荡,但他依旧无法参透。
山竹无心,与青竹心究竟是何关系?凡间多情与别人的情缘,又与青竹心有何关联?这些玄妙的存在,这些万物间的纠葛,他一介凡尘俗子要如何参透看透,破解这芸芸众生的奥秘?
在思绪翻转间,竹寒弦那清冷绝傲的面容,那眼底复杂难明的神色,那白皙精瘦的腰身,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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