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雯伸手敲开了小李家的房门，这座门虽然说得上是一个门，但却是用山上的藤条编成的，每敲击一下，就会有一阵黄褐色的灰尘泛起，张洋站在旁边看着王雯雯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别废话了，上脚吧！这门我一脚能踹开三个！”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了！”王雯雯的眼中含着泪水，对着张洋瞪了一眼，伸手用力的敲击着藤条门，差不多要把这扇门敲碎的时候，屋里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

“谁啊！”小李的哥哥在屋里大喊一声，似乎很为自己被吵醒而感到生气。

“是小李的哥哥吗？我是她的同事啊！”王雯雯向后退了一步，大声的对着门里喊道，小李的哥哥愣了一会儿，走过来打开了房门，警觉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送小李尸体的同事！”张洋抱着怀里的小李，直愣愣的站在她哥哥的面前，旁边的王雯雯一愣，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呢！”王雯雯气冲冲的吼了一句张洋，赶忙伸手抓住了小李哥哥的胳膊，看着他失神落魄的模样，低声说道：“您听我说，这件事儿是这么回事儿……”

“我不听！”小李的哥哥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一把甩开王雯雯的手，瞪着眼冲到张洋的面前，伸手就把已经凉透了的小李抱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她的脸，不敢相信的用手拨开了覆盖在她脸上的黑色长发，两只眼睛里顿时熄灭的光芒，哗啦一下跪倒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妹子！妹子你醒醒啊！妹子！你咋就没了呢！妹子！”小李的哥哥大声的哀嚎着，张洋在旁边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身站到了一边儿。

“小李哥哥，您听我说，我们这次来是为了……”王雯雯走过去，还想对着小李的哥哥解释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抓住了领口，使劲儿的拽到了眼前：“你！你告诉我，我妹子为什么会没了！她昨天还给我发电报呢，今天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她背上怎么都被烧焦了！你告诉我啊！你们当警察的就这么对待我妹妹吗？我妹妹怎么了？从警校毕业才半年啊！怎么就没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她冲到了火场里的！是不是，是不是！”

“你松开！你打算把雯雯掐死是不是？”张洋转过身来，使劲儿的掰开了小李哥哥的手，伸手扶住王雯雯的肩膀说道：“别跟他说了，让人家自己先冷静冷静，你这会儿说这些谁能听得进去啊？”

“也……也是啊！”王雯雯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心急了，尴尬的点点头，陪着张洋站在旁边，听着小李哥哥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哀嚎哭泣，原本寂静的乡村顿时被这声催人泪目的哭声吵醒了，不少人家走出家门，几个村里的老人也围了过来，王雯雯简单的对着众人解释了一下，张洋则抱着手站在一旁，根本不想掺和眼前的事情。

大约是哭累了，也许是心里平静了。小李哥哥终于放下了怀里的妹子，起身走到王雯雯面前，等着血红的大眼睛，气哼哼的说道：“说！谁害死了俺妹子，俺要找她报仇！”

“我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替你先杀了他！”王雯雯咽了咽口水，瞪着眼睛含着泪水说道：“我们刚到禁毒队，队里的房子就被人安了炸弹，小李刚出来没两步，被炸弹掀飞了起来，等我们朝着医院送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死前她唯一的挂念就是你，所以我们才连夜把小李送回来的！她想看看你！”

“她怎么看我啊！她都死了！她都死了！”小李哥哥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张洋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村民们，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王雯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却被张洋微不可查的摇头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那啥……柱子啊，你妹子人死不能复生，这明天找个地方埋了吧……大晚上的大家伙心里都不舒坦，这位警官和同事远道而来，到老朽的房里睡吧，明天一早人家可能就要回去复命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李大柱听了，认真的点点头，擦了把眼泪说道：“那王爷爷，这就拜托您了，我先给我妹子换上衣服，这身衣服太脏了，都把她的身子露出来了！”

“中！孩子啊，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节哀！”王爷爷点点头，抽回了被李大柱抓着的手，转身看着王雯雯说道：“这位警官，跟老朽走吧！”

“那……那好吧，李大哥你别伤心了，我也是哭了一路了，说起来小李和我的感情最好了！”王雯雯尴尬的点点头，张洋则闷不吭声的跟在后面，目光不时地从周围村民的脸上扫过，最后穿过人群，跟着拄着拐杖却健步如飞的王爷爷来到了一座低矮的房屋前面。

“两位进去吧，屋里正好两张床，够你们睡了！”王爷爷笑呵呵的站在自家门口，打开房门对着王雯雯低声说道。

“那您呢？”王雯雯的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看了看张洋，心中不觉奇怪，从刚才村民们围过来开始，张洋就一直闭嘴不说话，好像这些村民都是他的仇人一般。

“我啊，老了，这都四更天了，站一会儿天就亮了！”王爷爷对着王雯雯慈祥的笑着，张洋在后面毫不客气的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