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新婚夜,叶藤却像做贼一样,连灯都不敢开。关上门,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熏香蜡烛,就着微弱烛光缓缓靠近躺在床上的男人。
屋子里有一股沉郁的浊气,是久病之人身上散发特殊的味道,夹杂着药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腐朽。
但随着叶藤的到来,这股味道正渐渐淡去,被清醒养神的薄荷香取代。
这是她特质的熏香蜡烛,添加了许多中药,散发淡淡的天然草木香味之余,还有养生健体的效果。
她把蜡烛放到床头柜上,看着像是熟睡的男人,五官依旧秀气温柔,但脸庞却瘦得脱形,和江羡沉的凌厉霸气迥然不同。
这张多年不见的脸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进入视线,叶藤的眼角一阵发热。
她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又怕控制不住情绪会哭出来,惊动睡在隔壁的护工。
江小白,希望我没有回来的太晚。也希望你能早点醒来,和我一起找到真正伤害你的人,让我爸爸沉冤得雪。
心里这么想着,叶藤手上的动作也一直没停。
为江慕白擦过脸后按摩身,确定医用熏香的药效起作用,连忙取出一套银针,朝他周身几个重要的穴位扎下。
这套按摩针灸的手法,是她特意为江慕白学的。教她的人就曾用这个办法治好过一个植物人。
只是那个植物人只昏迷两年,而江慕白却昏迷了整整十年。
所以这个治疗过程只会更漫长艰辛,效果如何,她也不能肯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一个治疗阶段结束后,叶藤已是满头大汗,手腕发软,只想躺平了好好放松紧绷的神经。可她还不能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一次临床试验,江慕白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还需要观察一阵子。
把银针收进盒子里,藏到床底下,方便自己下次针灸,叶藤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此时,窗外月明星稀,她睡意不深,索性思考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自己已经是江家二少奶奶了,可这身份也只是听着好听,实际作用几乎为零。
即便林源把原本属于爸爸的股份还给她,林家也不会让她进零式香水上班,只会让她成为一个光吃红利,没任何实权的股东。
她必须要先证明自己的实力,让零氏香水的其他股东们求着她去零氏香水上班,就像爸爸那样无人可拦,众望所归。
只是整个海城,还有哪个公司能和零氏香水抗衡呢?
她拿出手机把海城的所有香水化妆品公司搜了一遍,目光最终在“広宜香堂”和“云烟香叶”之间徘徊。
前者是百年老店,口碑也很不错,可惜是苏家的企业。虽然不知道苏翊情为什么悔婚失踪,但苏家和林家的联姻关系摆在那,两家的利益关系早就紧紧绑在一起。
她去那上班,不说苏家什么态度,光是让林萝知道了,天天来找她麻烦,她烦都要烦死了,还怎么专注搞事业?
所以,还是去后面一家公司吧。
虽然是一家刚刚创办没两年的小公司,但有江氏集团投资入股,势头很猛。
把简历发送到云烟香叶的招聘主管邮箱,叶藤刚要小眯一会儿,就听见汽车引擎熄火声从一楼大门外传来。
她下意识去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半。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暖暖啊,早睡了,有叶小姐在,没哭,很乖。”
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叶藤心中惊起滔天骇浪。
我的老天爷,玩她呢?
不是说今晚上不回来的吗?
叶藤一个鲤鱼打挺,把蜡烛吹熄后丢进睡衣口袋,小心翼翼地挪动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此时此刻,她只祈祷江羡沉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后直接洗洗就睡了。
脚步声从楼梯口蹬蹬噔传来,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踩在叶藤的心口上,最终停在门外。
她和他,只隔了一道门。
靠着微弱的月光,透过门底下的缝,她甚至清楚地看见那双黑色皮鞋的跟鞋调了个头,尖尖的鞋头朝着自己走来!
他要进江慕白的屋!
叶藤退后几步,惊慌之下躲进卫生间。
卫生间门关上的瞬间,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束吊顶的灯光从走廊外倾进屋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江羡沉迈步走进屋内,脚步并不如平时沉稳。
叶藤鼻子灵敏异于常人,即便隔的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进屋后一连倒了好几杯水解渴。深夜里,咕噜咕噜的咽水声格外清晰。
就在叶藤猫着身体,坐在瓷砖地上,祈祷他探视过弟弟后赶紧离开时,骤然感到背后一凉。
是门风吹过。
视线落在浴室的瓷砖上,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映着,像一团墨云,笼罩住蜷缩的她。
叶藤心跳猛停,僵硬的身体慢慢转过来,哪怕知道回头面对的是怎样的深渊,也想求个早死早超生。
“江,江先生。好巧啊。你也是来这上厕所的吗?”她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干笑几声,“我楼下的马桶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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