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方瑾凌所言,杨氏的确不肯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听到消息,简直再惊喜都没有了。
“尚轻容那女人简直愚蠢得让我惊讶,玉儿,这真是上天眷顾我们母子。”
方瑾玉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爹娘囊中羞涩,他还能怎么大手大脚,连同窗的文诗交流都很少去了。他正后悔跟着母亲进侯府,没想到峰回路转,他说:“若是爹和离,您是不是能直接扶正了?”
“那是自然,凭你外祖的身份,他难道还想另娶?”杨氏抬起下巴,盛气凌人道,“这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只是,爹真的会和离吗?”方瑾玉有些担心,他似乎也看透了云阳侯外强中干的本事,明明作为侯爷,本该说一不二,可没想到竟还要看夫人的脸色!
这个问题让杨氏眯起了眼睛,她太明白云阳侯的德行,最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转眼,定国公夫人的寿辰就到了。
*
虽在冬日最寒冷的时候,不过天公作美,连下几场雪之后,却在昨夜停下。
云阳侯府哪怕游离权利中心之外,但因为二品侯爵在身也在受邀之列。
方瑾凌一身白绒,在丫鬟的簇拥下,随长空走向侯府门口。
此刻大门两旁一左一右停着两辆马车,云阳侯和尚轻容各自站立,泾渭分明,遥遥相对,目光一碰皆是冰冷,彼此之间仿佛不是夫妻,更像是仇人。
云阳侯身边还站着一位锦衣飘飘的少年,是方瑾玉。不知杨氏是怎么说动了云阳侯,亦或者后者为了赌一口气,特地将他带上。
方瑾玉见到方瑾凌面露一丝惊讶,不禁抬起下巴,眼中带了一丝得意。论父亲的重视,显然作为嫡子的方瑾凌拍马都不及他。
“真是不要脸。”边上的小丫头暗骂了一声。
方瑾凌见此也只是挑了挑眉,视线往他爹脸上一转,见后者对他皱眉冷对,颇为疏离,于是到嘴的那句假惺惺的问候他也就懒得说了,直接走向了尚轻容。
“今日有点冷,可有不适?”尚轻容拉过方瑾凌,关切地问。
方瑾凌笑了笑:“挺好。”
他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尚轻容失笑地将斗篷替他穿严实:“快上车吧。”
“既然身体不好,还让他去凑什么热闹,中途要是发病,扰了定国公夫人的寿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对面的云阳侯传来冷冷的声音。
尚轻容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消失了,连看都不看他:“闭上嘴,管好你自己,不是要和离吗,怎么这么久都没个准信?”
云阳侯顿时被噎了一下,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思议:“你好像还求之不得?”他只是气话,难道还能当真不成?和离了对这女人有什么好处?
清叶和长空将方瑾凌扶上马车,拂香掀起帘子,尚轻容回头冷笑:“我拭目以待。”
说完,她直接上了马车,车帘一放,彻底隔绝了视线。接着车夫扬起马鞭,车轱辘声音响起,伴随着马蹄哒哒直接朝前而去,竟是等都不等一下。
云阳侯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骂了一声:“果真不知礼数,粗俗不堪!”
“侯爷,可要上车?”文福小心地询问一句。
云阳侯只能一甩袖子,带着方瑾玉进了马车。
文福一叹,对车夫吩咐道:“快,追上夫人。”
这是方瑾凌自穿越之后,第一次迈出大门,他小小地掀起车窗帘子,新奇的往外头看。
临近春节,沿街店铺支棱起来,白雪中添着红色,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有了喜庆的氛围。
街上行人虽脚步匆匆,可脸上却洋溢着喜悦。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辛苦一整年,都愿意在过年之时奢侈一回,买一点平时舍不得的吃穿用品,所以看起来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方瑾凌看到走街串巷的货郎身边围着眼巴巴的孩子,他一个一个地分出麦芽糖;杂货铺里,一个小丫头摸着头上多出来的红绳美滋滋地一蹦一跳;而路边烧饼摊,男孩啃着热乎乎的烧饼吃的有滋有味,中途还不忘分给舍不得再买一个的父母一口……
最朴实的人,过着最有盼头的年,真实却温馨。
布庄,银楼,酒楼……人声鼎沸,这是春节前最后的喧闹,哪怕风霜压人,寒冷冻手,也抵挡不住这股热情。
方瑾凌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切与他来说皆是新鲜。
等了一会儿,清叶终于不得不劝道:“少爷,外头冷,别看了。”
马车很大,能够坐上四人不嫌挤,方瑾凌放下帘子,回过头兴奋道:“娘,好热闹呀。”
尚轻容将方瑾凌被风吹开的斗篷戴好,“往年还会更热闹些,今年灾情严重,从城外赶集的人都少了许多。”
方瑾凌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下,他问:“城外怎么样?”
尚轻容摇头:“不太好,听说再往北一些,灾情更严重,冻死饿死比比皆是,也不知道朝廷有没有赈灾。”
若是赈灾,必然有消息传出来,可见是没有的。
灾难无情人有情,人若无情,那些遇难的又该如何熬过这个冬季?
方瑾凌的心情变得沉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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