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禄是宁国府小管家,出场在第六十四回,别看他对贾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其实,宁国府的人都很骄横,不耐烦地把兴儿丢在马棚,他便不管人家死活了。
第二回,冷子兴说:这珍爷哪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俞禄等人只会一味顺从贾珍。
第十四回,东府的人说:我们也须得她(王熙凤)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
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出了贾珍这种人,下人也骄横了。
兴儿倒是没有抱怨,别人没有义务拯救他,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他躺在东府马棚的草堆上,幸好秦可卿及时制止了,因此创伤并不致命,他又不是贵族千金那样娇贵,估计将养几天,就能好过来。
说起来,秦可卿救了他两次了,他很清楚,并不是他特殊什么的,换做任何一个人,秦可卿看到了,也会救的。
这种恩情,以兴儿的性子,自然要“结草衔环”以报之,他更明白,如果要让秦可卿“送佛送到西”,彻底挽救他,必须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一个是为了报恩,一个是留在秦可卿身边发展,远远要比提心吊胆给王熙凤做狗好多了,而且,他不想去庄子里,庄子里做活的人,苦不堪言,要遭受庄头、地主的双层剥削。
红学泰山北斗周汝昌先生在《红楼梦新证》中指出,乌进孝这种庄头,和清朝的庄头差不多,对人民是很残酷的。
而要让秦可卿留下自己,必须得对他有用,甚至不可或缺,机会,只有自己去争取。
当他看到瑞珠的时候,他就苦苦哀求她帮忙传话,所幸瑞珠人还不坏,正如王熙凤对贾探春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兴儿其实很忐忑不安,秦可卿生病是在红楼第十年,贾敬在秋天过生日的时候,秦可卿就“病”了,也就是秦可卿和贾珍爬灰被传开了,红楼第十一年,秦可卿死了。
那么,贾珍把秦可卿搞上手,估计在红楼第九年左右,他只能把握大概的时间,具体就不能了,故而,他不知道,那句话会不会有作用。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命运、前途、生死的,由不得他不担心。
不一会儿,晚间的时候,瑞珠一个人过来了,道:“兴儿,我们奶奶叫我带你过去,你快跟我来,原本要叫几个人的,可是我想,奶奶既然这么郑重其事,还是小心点为上。”
兴儿大赞这个丫头的细心,挣扎着起身道:“瑞珠姐姐,好姑娘,以后你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报答你。”
“说什么胡话,谁要你报答了?你有什么?真真好笑!”瑞珠笑了,她一身朱红,和晴雯一样,只是没晴雯那种刚,而是有一种软,穿着掐牙背心,扶着她抄小道便走了。
兴儿笑了笑,走了几步,便疼痛不已,他却咬着牙挺住了,背后皆是鲜血淋漓,瑞珠的不介意,令他很感动,他哪里明白,瑞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这奴才真是“自作多情”。
行了一段,竟是走出了一片荒林,兴儿想,“偷锡”这个意思,因为秦可卿和贾珍还没有开始,所以瑞珠没往那个方面想,但是以这些人的聪明,她说不定已经明白了。不然不会这么小心行事的,果然都是七窍玲珑心,他要是笨一点,简直活不下去。
又觉得瑞珠扶着自己的手好软好软,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连嘴唇上薄薄的胭脂,都那么美,这个两世为人的老处男,竟然感觉伤都不痛了,实乃怪事也!
瑞珠看他模样,自己好笑,自个儿也红了脸,却是到了库房门口,见到宝珠,松了口气:“宝珠,奶奶来了么,快过来帮帮我。”
“瑞珠姐姐,可有人看到了?”宝珠拿着帕子,她显得比较跳脱一点。
“没人!”瑞珠摇了摇头,两女搀扶他进去了,关了门,瑞珠拿帕子抿嘴笑。
的确是一间库房,不过好大,里面放着桌子、木椅之类的,兴儿只见秦可卿坐在榻上,她穿着绯红绣金镶边、粉色菊纹暗花缎面、圆领对襟褂子,白色亲领、象牙色五彩折枝菊花刺绣马面裙,头发盘起,黛眉如画,身姿婀娜。
比之王熙凤,亦不遑多让。
“见过大奶奶!奴才谢过大奶奶救命之恩。”兴儿一进来便磕头。
“快免礼。”秦可卿手虚抬了一下:“你身子不便,坐下来说话吧。”
秦可卿指了一个凳子叫他坐,兴儿不敢坐凳子,贾府非常讲究“礼”,记得赵嬷嬷在王熙凤房里吃饭,坐的只是“脚踏”。脚踏是什么东西?一般情况是主子放脚的。
连赵嬷嬷这种奶妈都只坐脚踏,他一个奴才,何德何能?
秦可卿也不勉强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虽是十二三岁模样,相貌也极普通,身材骨骼亦未见出奇之处,只是一张脸,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秦可卿大是纳罕,开门见山道:“你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和婶子情同姐妹,冒然救你两次已是太过,皆因我于心不忍,若是你说得不好,我更不能救你了。”
她的话,兴儿一听便明白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她和王熙凤的感情,因为自己没那个价值,兴儿斟酌一番,道:“还请奶奶先恕罪,奴才才敢说,奴才小时候遇见过一位道士,传了我一些先天神算,故而,奴才一看人相貌,就可以算出一些东西。”
他这是鬼话连篇,但他总不能说我看过《红楼梦》,而你们都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