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小很少来正屋,也就是农忙,一大家子一起吃饭,才会天天往正屋跑,但也仅限是堂屋里。
施老头并没有在堂屋里,他在屋里坐着,手里拿了杆旱烟,慢慢吞吞的抽着。
自个种的土烟,烟味儿很冲,屋里弥漫着股刺鼻的烟味,施小小还没进屋,才刚到门口就闻着了,她有点不太适合,拧了下小眉头,露出个灿烂的笑脸,甜甜地喊。“太爷,抽烟呢。”说着话呢,很自然的进了屋里,挪了把椅子坐到了窗口。
窗户是打开的,大抵是刚刚下过雨的原因,虽仍有太阳,却也有丝丝缕缕的轻风吹拂,空气流通,烟味儿不重。
曾孙辈的孩子,也就是男孩,施老头还有点印象,俩个小姑娘,他是没正经打量过的,这会儿,他端着旱烟,没抽,侧了侧身,看着坐在窗台下的曾孙女,小姑娘并不怕他,冲着他笑,笑容很甜。
是个很好看的姑娘,施家阳盛阴衰,闺女很少,施老头有点意外,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好,大约是随了她娘,孙子孙媳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四郎的媳妇是个白净清秀的姑娘。
“你和你爹娘倒是不太像。”施老头说得慢,嗓子有些哑。四郎老实,四郎的媳妇也不个张扬的性子,这些他是知道的。
可能是年岁大了,抽了一辈子的旱烟,连声音都受了影响。
施小小咧着嘴儿乐,乐得眼睛都成了弯月牙,很高兴的模样,大言不惭的又开始胡说八道。“我打娘胎里就聪明呗,专挑着我爹和娘的好来长,这不,就越长越好了,大家伙儿都说我长得好呢。”
“是长得挺好。”施老头笑了起来,他老了,脸上是皱纹,很丑,笑起来的样子,也很丑,但很和蔼。他看向旁边的老伴儿。“咱施家的丫头里,怕是她长得最好吧”他记不太清出嫁的三个孙女长的是什么样儿。
焦氏认真瞅了两眼,点点头,温温和和的应着,眉眼里透着些许的慈祥。“施家的丫头里确实数她长得最好,不过,咱们善哥儿是长得最好的一个。”
要不然,她怎么就独独疼着这小孙子,怕是捧在手心都是远远不够的。
生得好看,也是很重要的。
“我记得你好像是有个名儿的”施老头还有点印象,当时四郎还过来问他,拿着三个名字,问他的意见,他挑了个最顺眼的字。“是叫施琪吧。”原想着琪琪这小名也顺溜,不成想,却是没用上。
施小小点头应着。“我大名儿叫施琪,小名就是小小,爹娘说,贱名好养活。”
没想到,太爷是这样的太爷。施小小在心里暗暗嘀咕。
“你爹娘把你养得很好。”施老头有点儿欢喜这个小辈,是个伶俐的好孩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脸上一直带着笑。“小小,你知不知道我让你过来说话,是为着什么事儿”
“知道啊。”施小小想也没想的就回了句。“下雨的事情呗,太爷,我要跟你说件事,我可没有拿着你的名号说事儿,都是他们自己以为的,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一直都说,信我的准没错儿。结果,他们信了的话儿,却不信我这个人。”也是无奈啊,她耸着肩膀,摊开胖胖的小爪子,撇了撇嘴儿。
施老头和焦氏俩个严肃的老人,平时是很冷清的,一个没留神,就被这小辈给逗乐了。
这孩子太好玩了,说话就说话,总学着大人的作派,偏偏生得好白白净净又胖乎乎的,学起来逗人的紧,可脸上的神态吧,又有几成相像。
“那你怎么想的现在村都以为是我让你去说的。”施老头笑得都有些岔气儿,也是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啦。
施小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咧着嘴儿冲着施老头笑得眉眼弯弯,连说话都带了几分软糯。“太爷,我觉得吧,你得告诉大伙儿,这是你小曾孙女的功劳。”顿了下,她又非常臭美的来了句。“谁让我生来就是个爱张扬的人儿呢。”
施老头笑的都合不拢嘴了,看着这小丫头,颇有些无语。“这小丫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她小孩子家家能知道什么。”焦氏也是哭笑不得。
“我是小,但我知道得可不少呢。”施小小不服气的哼了声。
她好歹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怪物好吧,要不是碍着现在只是个小豆丁儿,哼哼哼早就是实力碾压了。
想到什么似的,施小小略略的眯起眼睛,打量着施老头和焦氏。“太爷,太婆,你们俩莫不是要贪我的功劳吧。”
“要是我和你太婆,就是想贪你的功劳,你要怎么办呢”施老头逗着小曾孙女。同时心里在思索着,这老奸巨猾的小表情,又是从哪学来的
施小小顿时就垮了脸,谁也不学了,蔫蔫儿地的回了句。“拍个黄瓜凉拌呗,谁让你们是我长辈咯。”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胖爪子。
满脸的宝宝不高兴,宝宝不开心,宝宝受委屈了,但宝宝不说。
“小小啊,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未时左右肯定会下雨的”焦氏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了,说话都柔和了好几分。
施小小嘿嘿嘿嘿的笑,伸出肉肉的小短手,一脸的得意,还骄傲的抬了下自己的小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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