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车厢。wWw.
一路上杨成久一直在睡,虽然同是穿越者让陈航倍感亲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幸运感,但他也没好意思叫醒他再聊聊自己一肚子的疑问。
中途卡尔倒是回来休息了一会,估计马匹上的颠簸还是没有车厢里舒服。不过很快,卡尔又被杨成久那如雷声般的鼾声给轰出去了,再天赋异禀的魔法师也顶不住这样的噪声攻击进行冥想。陈航倒是无所谓,小时候跟他爸一起睡,那动静比这还大,陈航照样当摇篮曲听,长大一点要单独睡的时候楞是吵着要听见爸爸的鼾声才能睡着,过了几个星期才缓过来。
陈航无聊就看窗外的风景,不断从眼前掠过的是连绵起伏的翠绿树林,茂密的树叶重重叠叠在一起,空气中飘着一股好闻的泥土香气。
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过这样的风景了,陈航忍不住想,以前花钱出去旅游,上车睡觉,下车跟几个好友插科打诨,现在都回想不起来到底看过什么,记忆里好像也没去过什么地方。陈航其实一直想去远方看看,就是更远更远的地方,比如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一个小镇,他以前在旅游杂志上看过照片,天空和海都很蓝。但是他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大概只会被搂着肩膀笑兄弟就别装文艺了好吧。
但其实他只是想去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看看。
远处路过几户人家,干农活的农夫停下来看着他们的马车经过,眼神里满是惊叹。陈航也看向他们,直到他们和那房子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里就是了。
“我刚来的时候被几个农户收留,跟着他们生活过一段不短的日子,”杨成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低声说:“农户们很善良,他们给我吃刚收下来的粮食,睡屋里最好的床。Www..我知道这些,但那时候我只是默默地看他们在我面前做饭,给我洗衣服,就像看陌生人。”
“最开始的日子很难熬,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睡下去早上起来会是在哪,我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一个很长的梦,说不清哪天梦醒了就回去了,所以什么都无所谓,对对自己好的人也疏离。”
“后来过了大概有六七个月,我才从这个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我开始试着做一些事情,我帮农户改善了他们的工具,教他们合理地施肥,甚至将旁边的溪流引过来,试图做一个立式风车,可惜忘了关键的结构,失败了。”
“挺有意义的啊。”陈航赞叹道。
“可是回想起那六个月,实在是太难过了.“
杨成久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一口,吐出一大片烟雾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们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对这个世界有一种疏离感。你原来没杀过人吧?”
陈航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而且你看我像是会杀人的样吗?”
杨成久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原来在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社会,杀人是敢都不敢想的大事。但是在这个世界,我第一次杀人,竟然觉得也就那样,就好像我是杀了游戏里的一个npc一样。”
这真的不是因为你是天生的冷酷杀人狂吗!陈航也打游戏,对反复屠杀npc爆装备这种事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但是这里不一样啊,这是真实的世界...好吧,陈航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初入世界的兴奋,好像和玩rpg游戏时的心态也没什么区别。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陈航问。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农户吗?“
“你是这样恩将仇报,穷凶极恶的人!”陈航如临大敌,有一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杨成久把烟灰抖在窗外,没理会陈航随口说的废话,继续说:“几个强盗干的。本来强盗看不上这个破小村庄,大部分抢的对象都是过路的富商。但那年我帮他们大丰收,新工具的事也传到强盗耳朵里,觉得这里有利可图。”
杨成久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总共五户,二十三口人。我从后山砍柴回来,亲手埋的。”
陈航又想起老瞎眼,心里一颤,问:“后来呢?”
“后来我在周围的山区里转了一个星期,吃野果,喝溪水。很幸运,摸到了那伙强盗的老巢。我在他们喝的溪水里下了毒,是一种用金叶花和绿影草自制的强力麻醉剂,之前只在鹿身上试验过,能将其放倒一到两个小时。“
说到这里,杨成久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他又回到了那个杀伐的骑兵队长。
“天黑的时候我摸进去,那些杀人的强盗睡得跟死了一样,然后我用他们的刀把他们变成真的死人。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有两个强盗挣扎着恢复了意识,我不得不跟他们面对面搏斗,那时候只凭一股狠劲,用尽身力气杀死他们,但也挂了不少伤,差点死在那里。“杨成久指了指自己鼻梁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陈航没想到看上去普通的杨成久还有这么猛的时候,一路上只知道抽烟喝酒卖弄自己在城郊的酒庄的他,其实是个敢一个人冲进贼窝砍人的狠主,陈航这才有点将杨成久和那个早上在马背上威武的形象重合起来。
“真厉害啊。”陈航啪啪啪地鼓掌赞叹,以前听班里志向混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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