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的是张自康的外室芸娘。
据说,她本是青楼女子。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术,让见了她两次的张大夫一见倾心,不管不顾要给她赎身娶进门。
王氏跟张大夫结发二十年,两人是一起苦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到儿子长大,相公出息开了一间医馆,没想到自己却变成了黄脸婆,眼看要下堂,且还是输给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妓。
王氏自是不甘心,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家无宁日。最后在父母和儿子的规劝下,张自康总算没有把人娶进门,退了一步,给芸娘赎身,养在外面。
养了没几个月,买一送一,张大夫老来得子,又得麟儿。喜得他成天不在家,渐渐都忘了家中的父母妻儿。对此,王氏很是不满,可也没有办法,儿子还年轻,医馆需要张自康坐镇。
邢捕头做事效率极高,没一会,刚出月子的芸娘就到了。一见死者脚上的鞋子,芸娘顿时一阵干嚎,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王氏狠狠甩给她一个白眼,上前,一把抓过她的头发,朝她脸上啐了一口,骂道:“别装死,到底是不是,说清楚!”
芸娘吃痛,缓缓醒来,一双美目红了又红,温温柔柔道:“各位大人,这尸体是谁奴家不敢认,可这鞋却是我做给老爷的。”
陆大人点点头,不理王氏冲上去对芸娘又打又骂,一旁张大夫的母亲哭天抢地,朝邢捕头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上前拉开众人,带回衙门一一做笔录。
走到苏木面前,冷着脸的陆大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不怕?”
那可是碎尸!
经验老道的邢捕头见了都要吐的,为何这位大小姐一点都不怕?陆大人看似淡然,凡事漠不关心,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好奇的。
苏木露出一副单纯可爱的笑容,解释道:“我从小在诏狱长大的。”
诏狱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断腿残肢。
陆大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轻声自言自语道:“重口味啊,怎么养孩子的?”
苏木耳力极好,自然没有错过这句,见他问完就走,又要无视自己,忙追了上去,跟在他屁股后面叨叨叨:“喂,你怎么说话的?我父亲开明大义,增长孩子见识,有问题吗?再说了,尸体而已嘛,你吃素的吗?鸡鸭鱼肉可都是动物的尸体啊……”
听她没完没了,越说越不像话,陆大人抠了抠耳朵,停了下来:“你若是不怕,又想知道凶手是谁,那就安静一点。否则,管你手上有没有令牌,我还是可以赶你出去的。”
苏木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下,急忙刹车。锦衣卫的令牌虽然管用,但诚如对方所言,真要赶走她还是一句话的事,询问和参与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那如果我保持安静,是不是可以留下来?”苏木笑得阳光灿烂没心没肺的,陆大人看得心中莫名一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苏木笑呵呵地赶紧跟随,默认首战告捷。
给张家人做完口供,陆大人只觉得心累。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完,张家那点狗屁倒灶的事翻出来丢人现眼了。
妻子骂外室出生低贱狐媚骗财,外室哭哭戚戚说自己命如浮萍赖老爷搭救,话锋一转,又转述张自□□前经常嫌弃自己妻子专横霸道不够温柔体贴。
王氏还没来得及手撕小三,婆婆又在一旁连声附和,证实了王氏的蛮横不讲理。王氏只好调转枪头,说夫妻两个赚的钱养父母孩子还不够,还要养在家无所事事的小叔子一家,明理暗里指责婆婆劫富济贫,逼大儿子养小儿子一家。
话音未落,婆婆立马拉丈夫下水,说都是自己丈夫没用,一天到晚好赌成性,连累大儿子一直给他擦屁股还赌债。
总之,叨叨叨个没完没了,在场的人听得头都大了。耐着性子听完,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张自康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陆大人揉着眉心,看着有些疲惫,苏木在一旁轻轻问道:“大人,你说凶手为什么要分尸?是搬不动吗?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邢捕头听得直扶额,很想怼她一句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可惜不敢。
陆大人却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有这个可能。”毕竟在京城处理尸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尸体唯独缺少头部……”
苏木突然想到了什么,兴高采烈道:“大人,大人!凶手藏起尸体的头部,会不会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或者……只处理一个头比处理整具尸体容易?!甚至两者兼而有之。”
陆大人目光突然一凛,紧紧盯着苏木那阳光灿烂的笑脸没有回应。
苏木被他瞪得有点心虚,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现过头,被人怀疑了,陆大人忽然又收敛神情,点头淡淡地道:“你说的有道理。”
转身,向身后的邢捕头吩咐道:“张大夫是外出出诊后失踪的,可知道他去了哪家?”
张家人都靠张大夫养着,家里事虽多,却也没有杀人分尸的必要和动机。所以有必要把调查范围扩大。
邢捕头按陆大人的吩咐,效率极高地封了回春堂,把账本和出诊记录什么的都带了回来。
张大夫失踪那天,去了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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