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捡起她落下的琴。
琴身上似乎还有她的余温,与其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支簪子。
待他看清那支簪子的时候,视线已然模糊。
“送便送了,只求仙姬喜欢。”
“宿渊心意,如此簪,惟愿此物能挽仙姬青丝,博仙姬欢喜,笑颜一展。”
……
冰凉的簪子入手,花钿的样式几乎刺破他的掌心。
她以身殉道,成就了所有人。
与此同时,一阵不属于他的记忆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记忆交错。
原来,心魔幻境中的亲吻,与清幽宗山崖下的差一点好事将成,皆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过往所有伤害,凌.辱,皆是有因。
不止因他自己定下命格,还有纪月沉的满腹算计在其中。
原来,那一场春风,皆是她真心,并无半点其余缘由。
陨星见状,上前道:“还往尊上,以大局为重。”
此刻人心大乱,正是抚平人心之时。
谢宿渊吐出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墨色,“去清幽宗。”
她的父母,如今还被困在清幽宗,也不知如何了。
她被受制在清幽宗之时,唯独心心念念的就是洛铮海夫妇。
清幽宗,山前。
这是谢宿渊重回魔尊之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踏足此处。
因为暴雨和修真界灵脉大乱的原因,修真界的山路有些泥泞。
十七年前少年家破人亡,于雪中跪着。
满院素白,是灵动天真的少女一句话给了他一个落脚之处。
水女环着她的颈,轻言满语的唤他“渊哥哥”。
那是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于他而言,谢家覆灭,是生来命数。
可一朝天之骄子跌入云端,满身泥泞早已烙印入骨。
俗世和一切,都沦为枷锁,将他禁锢。
他身在局中,早已没有了谈爱恨的资格。
这样的他又怎么能与清幽宗的所有人捧在掌心的仙姬足以匹配?
密室,洛铮海处。
纪月沉一死,在洛铮海和魏清灵身上的被施下的咒术已然消失。
他为洛铮海缓缓注入灵力。
半个时辰后,洛铮海醒来。
他看到眼前的来的人是谢宿渊,眼神转了转,目光沉痛了不少,叹息一声。
谢宿渊眉心拢了拢,紧抿了双唇。
几乎是下意识,他避开了洛铮海的目光。
良久,他吐出两个字:“师父。”
“我大抵知晓发生了什么。”洛铮海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烟儿她……可还……”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谢宿渊已然明白。
他提了玄色的衣摆,弓身下跪:“弟子无能。”
洛铮海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他的双目蓄了一层泪水,做了几百年的宗主,此刻,像个恍然若失的孩子。
谢宿渊眉心微动,颤抖着将他搀扶住。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想起十七年前,他无依无靠来到清幽宗,那时洛铮海似乎是拉起他的手,告诉他:“从今往后,清幽宗就是渊儿的家。”
可如今,他所有的话语却哽在了喉间,生涩的吐出一句:“师父,师娘她还在主峰。”
“嗯。”
二人并未多言,去往主峰。
魏清灵依旧在昏迷之中,待二人为其注入灵力后,才悠悠转转的醒来。
她看着眼前的丈夫,还有这个消失十年的徒弟、养子,顷刻间,泪水决堤而出。
女人的心思没有男子那般内敛,房间内是她压制却又克制不住的哭声。
“烟儿……娘的烟儿啊……为娘不是说了让你快走吗……”
清灵仙姬,再无往日风度。
洛铮海将妻子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此刻二人像是再寻常不过的凡人夫妻。
谢宿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出去的。
清幽宗的弟子目睹了焚天业海发生的一切,此刻宗门,前所未有的寂静。
呼入一口气似乎都是在往肺里灌了水,火.辣辣的,几乎让人呼吸不过来。
谢宿渊想起了她的琴还在自己储物囊中,他移步去了她居住的院中。
院中的摆设陈列和他走的时候似乎并无不同。
只是此刻院中摆满了花朵。
各式各样的花都有。
皆是素色。
整理花朵的连翘看到他,显然一愣。
连翘捧着一捧素色的花,眼中几分诧异,迎上:“谢公子……你怎么……”
“这些是?”
“今日清幽宗隔一会就有弟子往院子里送了花,也不知是为什么,瞧瞧,摆了一院子呢……”连翘的脸上似有疑惑,她方回到清幽宗。
显然,她被满院子的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弟子也是,给仙姬送花尽送些这么素的,仙姬最不喜欢的就是素色,问他们为什么,一个个话也不说就走了,哭丧着脸给谁看。”
她嘴上埋怨着,但还是轻轻的将那些弟子送来的花移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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