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谢宿渊送来的东西被她压到了箱底,唯有头上根发簪,怎么也取不下来。
七日后,羡鱼照例在竹林中练剑。
风自山中穿堂而过,周遭万籁无声。
她最近隐隐感觉修为隐隐有突破之势。
正调息之际,大袖的衣角被扯了扯。
她睁眼看,对上了张鹿脸。
小鹿灵智已开,活生生副看债主的表情看着羡鱼。
羡鱼:……
人鹿,陷入僵持。
谢宿渊从羡鱼目无表情的双瞳之中捕捉出了丝窘迫。
他轻笑声:“小姑娘别老板着个脸。”
羡鱼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丝惊讶,动了动嘴唇,宗中却是什么也没说。
谢宿渊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又来了?”
“既然知道,你怎么又来了。”
羡鱼收回了视线,打量着前方。
“我以为,你会问我那日怎么走了。”
“……”
三言两语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羡鱼是怎么也不知道,相识不过三天,这个人怎么就副这般熟稔的模样。
在她们御风宗来去自如。
谢宿渊并不在意她的神情,自储物囊中取出她的琴。
羡鱼看到这柄檀木琴,微微怔。
“来试试。”
檀木琴入手,木质沉甸,极有质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羡鱼将手抚上琴弦,串音符似大珠小珠般流泻而出。
“音色极好。”
谢宿渊笑,“自然。”
这是前世身为金乌东君之时,那时二人争锋相对,他廷尉天镜上神修太上忘情,便松了这琴,用以示好。
那时两神皆为自己的臣下部署而战,二人五句话里三句话都是对彼此的算计。
逢场作戏,纵然表面看上去融洽,实际上他们怕是巴不得比任何人都希望彼此消失。
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竟然悉数都坑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把琴,叫有枝琴。”
谢宿渊虽是在介绍琴,但目光却悉数落在了洛临烟的脸上。
洛临烟抚弦的手顿。
谢宿渊似乎很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
做天镜上仙的时候,她凛冽如刀,傲骨不折。
做千娇百宠的小仙姬时,她人前装的像那么回事,但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几分娇态。
如今却又成了修无情的女修,十六七岁的年纪板着张脸,冷若霜雪。
倒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或喜或嗔,都好。
眼前的人并未给他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是吗?”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谢宿渊自储物囊中取出了柄剑。
正是她的本命灵剑。
递给她。
“你的剑。”
“我的?”
这把剑是她以身殉道后,他在焚天业海中找她的残魂之时找到的剑。
羡鱼笑了笑,接过剑,在手中把玩,目光饶有兴趣。
灵剑倒映出她如清风明月的双眼,甚是清灵。
“此剑何名?”
她问道。
“不知。”
羡鱼看了看他,勾了勾唇,将东西都还给了他。
“送你的。”
“无功不受禄。”
“羡鱼姑娘是想要个缘由才肯收下?”
“是。”
“那……谢某心悦羡鱼姑娘算不算?”
羡鱼神色未变,自动把他那句心悦跳了过去。
轻笑声,“多谢。”
“谢什么?”
“谢剑与琴。”
“无趣。”
谢宿渊缓缓吐出两个字。
小仙姬修无情道后,虽性子清冷不少,但总归还是有趣。
他很想看她吃瘪,但自知此时不是良机。
来日方长。
他收起了心中的那几丝捉弄。
东灵洲连灵气都有限,想得到柄趁手的灵剑更是难上加难。
谢宿渊此举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煤之急。
羡鱼自知眼前这人身份不般,不过柄剑把琴,自然也收下了。
“既如此,那便多谢道友。”
“谢我不如拿出点实际的。”谢宿渊被提起了兴致。
“我没有灵石还礼。”羡鱼摊手。
“那不若羡鱼姑娘与我同去东灵洲逛逛,前几日我途径东灵洲之时,碰巧看到了花灯节。”谢宿渊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个。
“我于这些不感兴趣。”
她是羡鱼,是御风宗的宗门之光,自幼时起言行都拘谨。
小女儿家爱玩的东西,她自幼没有玩过。
“可我感兴趣。”
未等羡鱼反应过来,谢宿渊叩住了手腕,将她带入怀中,御剑往东灵洲的城镇里去。
风和他的心跳将羡鱼包围。
眼下的景色辽阔,然不似御风宗。
羡鱼挑了眉头,并未多言。
此刻正是黄昏时刻,暮色四起,炊烟袅袅。
柴火的味道钻进羡鱼的心肺,温暖了她几分。
这人间的烟火气,时时让她贪恋。
仿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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