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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尊”

“嗯”

沈知寒坐在石桌旁,单手托腮。

未束的青丝如瀑,偶尔有落花亲吻,也极为快速地顺着墨发滑落,最后落身于披在雪白中衣外的玄色长袍之上,远望好似堆了一片雪。

墨宁收了剑,小心翼翼地看着一直眼神迷离的前者“您还好吗”

自前几日从一心峰被叫回来,他就发现师尊好似有些不对劲。

依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沈知寒看着随意,其实是个在衣着与举止方面很注意的人。可他自醒转后却从未束过发,衣着也是终日简单随意得很。

更重要的是,修仙之人本无需睡眠,更何况是沈知寒这种已然分神末期的大佬了。可他却终日精神萎靡,这才刚刚晨起不久,就在看他练剑时再度打起瞌睡来。

沈知寒摆摆手,随即朝着满面疑惑的小徒弟安抚性地笑了笑“无碍。”

才怪

他假装揉着额角,胸口却憋着一口老血。

他叫陆止澜加固了结界,是为了防止谢长留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坐忘峰,可万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会入梦之法

修者一般都是白日练功,夜晚冥想,完不需睡眠,可沈知寒不同,他前世保留了二十多年的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可自从这位沉心魔尊离去后,沈知寒但凡睡觉,就会梦到二人夜夜缠绵

从沉心宫到坐忘峰,从红玉殿到温泉池,见过的没见过的姿势都被谢长留强行尝试了个遍

说是缠绵都说轻了,在沈知寒看来,简直就是谢长留对自己单方面的蹂躏

最奇怪的是,不论前一夜在梦境之中有多腰酸背痛、体虚气弱,都不会反映到他现实中的身体上,却会转化成潮水般的困倦,让他站着都想打瞌睡。

譬如现在,日头还未升至中天,沈知寒就又要趴在石案上睡着了。

少年墨玉般的眸子中满是担忧“师尊若是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徒儿自己也能练剑的。”

沈知寒却摇摇头,随即直起身子“不行不行,再睡可就要变成睡美人咯。”

再说了,睡着万一又梦见谢长留怎么办

睡睡美人

墨宁一怔,便见对方悠然抬起了一只手臂。

洁白广袖顺着藕臂滑落,顺着肌肉匀称流畅的线条向上望去,便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动,折下了一根梅枝。

他的手上茧子不多,看上去更像是抚琴弄箫、题字作画的手,倒不像是握剑的手了。可沈知寒偏偏笑着低头,随手将身上外披一抖,掂了掂手中花枝“来,让为师考考你悟剑篇学得如何了。”

玄色长袍从他肩头滑落地面的瞬间,沈知寒周身气质却浑然一变。

这世间剑有千百种,各有各的脾性,但总归都是剑。而无为宗这些人就好似脾性风骨皆不相同的灵剑,不论平日是什么样子,内里都是有剑的风骨在的,只是轻易不显露于人前。

墨宁看着他,恍然有种看到那日打扮整齐的师祖一般的感觉。

金丹期前,无为宗所有人学剑用的都是木剑,墨宁也不例外。

可他神色却认真下来,双手持剑,剑尖朝下,恭敬行礼“请师尊赐教。”

随即一本正经地摆出了标准的起手式。

梅林气氛顷刻间一凝。

沈知寒罕见地收起笑意,潋滟眸光流转,抬起花枝便是一刺。

二人纯以剑招相交,花枝与木剑相交的瞬间,纯白花瓣被劲风裹挟着卷起,激起阵阵冷香。

锦簇花枝间,一玄一素两道身影,仿若交缠飞舞的仙鹤,一招一式朴实无华,举手投足间却似乎含着天地造化,格外翩然凌厉。

沈知寒面上略略浮起一丝惊讶之色。

不愧是剑仙化体之一,即便还是个孩子,也能看出墨宁在剑法一道的天赋。

黄金台墨家,惯用乌骨镰为兵器。

沈知寒早年下山游历时曾有幸目睹,镰刀弯若弦月,同体乌黑,锋利骇人,收人性命如割草。可如今细细想来,却是不衬墨宁的。

这样的剑术之材,若不学剑才是可惜。

说不定,自己会遇到墨宁,也是冥冥之中由天注定。

二人过了几十招,学艺不过半月的墨宁逐渐开始招架不住,沈知寒花枝一勾,便将他手中木剑挑飞,飘舞的花瓣随着劲风止息飞雪般飘落地面。

“很好。”沈知寒笑着将手中已然没剩下几片花瓣的花枝向石案上一枚细口白玉瓷瓶一插,便见本已荒芜的花枝竟再度生出了嫩芽花苞,不过眨眼间便再度花团簇簇。

他满意点头,随即拍了拍墨宁肩膀“气息也有筑基巅峰了,结丹指日可待。”

少年乖巧道“想必再有几日便可渡金丹劫了。”

一番比试,反倒将令人困顿的倦意打散了不少。沈知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错不错,既如此,明日便动身罢。”

“师尊”墨宁看着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下意识叫住了他。

沈知寒一个呵欠打到一半,眼角微红,却扭回身来“嗯”

墨宁见他眸中柔波好似又潋滟了些,白皙面颊不由自主又红了起来“师、师尊希望弟子拔得头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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