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许绍接到隋御的电话:“我想带着小清到处走走。我们……还从没有度过一次蜜月。公司,交给你了。”
许绍:“……”
他还能怎么说?
这位昔日好友,已经疯了。
许绍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隋御,其实很可怜。
人活着的时候,认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地去伤害。
等人死了,才肯直面面对自己的心。
隋御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世界很多著名的景点,都曾有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俊美男人,穿梭而过。
巴黎、纽约、曼哈顿、悉尼……
人们偶尔会在街头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东方男人,怀中抱着个盒子,他会温柔地对盒子说话,温柔地讲述这个景点的历史典故,就像是和自己最爱的爱人亲密无间的聊天一样。
乘坐着私家飞机,隋御拍了拍怀中的盒子:“今天,我们就回家了。不用担心,咱们的家很干净,是隋家老宅的宝妈亲自打扫的屋子,我还特意吩咐,窗台,茶几,摆上各色的百合花,你会喜欢的。”
跟随在隋御身边的保镖,是目睹了隋御这半年的变化,他们觉得……他们的boss病了。
是的,隋御病了,病的不轻。
他把这个骨灰盒,彻彻底底地当做了一个活人。
许绍来接机,见到隋御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来吧。”许绍冲着隋御怀中的骨灰盒伸出手去,后者却立即变脸,一把躲开他的手:“朋友妻不可戏!”
许绍桃花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如果隋御说“我的小清不需要任何人接近”,或者,许绍还不会这么震惊。
可他说……朋友妻不可戏?
一个死人的骨灰盒?
许绍试探地指着骨灰盒问道:“阿御,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隋御以挑眉头:“你不认识她?顾清,我的妻子,你嫂子。”
轰!
耳边炸开一道惊雷!
许绍震惊无比!
死死咬住牙根,才克制住那股冲动,深呼吸,半晌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许绍这心里,才稍微舒坦一些:“先回家吧。”
许绍故意落后半步,问这半年来跟随在隋御身边的保镖:“他……隋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半年前,隋总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严重,只是后来越来越喜欢对着夫……夫人的骨灰盒说话,后来越来越严重,隋总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骨灰盒。”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及时报告我知道?”许绍拧着眉头喝问。
几个保镖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为难:“许总,不是我们不报告你知道,是隋总不让。”
许绍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隋御不让?
那就是说……隋御他内心深处是分得清现实和假象的。
既然心知肚明顾清已经死了,却还是这个模样……隋御不是疯,他……是痛的不能再痛了,才会如此吧。
一个人到底这心里深处,要有多痛,才会恨不得自己真的已经疯了?
许绍叹息一声,这辈子,隋御毁了顾清的一生,他自己也不见得就好,顾清同样也用自己的死亡,毁掉了隋御的半辈子人生。
他俩算是扯平了吧?
可这样的扯平,却让人打从心里不舒服。
一点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