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静默。
云笺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爹爹,不明白向来疼爱她的父亲怎可以如此仓促就决定了她的婚事。
眨眼的沉寂恰如隔了一江水,水中翻滚的波涛却没有冲破平面,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朦胧的色彩,各自都在深思,为地位,为利益,亦或是心中所属。
“皇上,草民只是一介布衣,配不上太傅千金。”子漓婉拒,可眼神却似被割舍了珍宝般沉痛。
云笺茫然地看看叶鸯,又看看子漓,最后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崇溪身上,此刻,她只希望她的溪哥哥能说点儿什么,至少能阻止皇上下这道命令。
毕竟崇溪才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人!
在崇溪的眼中,云笺一直是他除了父皇和母后外最为亲密的人,理所当然的,他的太子妃就该是云笺,此时,看着乍若夏花的笑颜,他心底忽然升起了绝望,就像这个一直陪伴身侧的身影即将消失般,他,怎么能容忍!
“父皇,儿臣与归云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恳请父皇将归云妹妹赐予儿臣。”
一语引燃火焰,激怒汹涌波涛。
“放肆!”崇央从未有过如此恼恨的时候,“朕令你此刻回东宫闭门思过。”
崇溪脸色一白,在他的印象中从未见过父皇对他和母后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宠爱有加,何时会有这般怒气。
他是宠爱云笺的崇溪,可也是崇央的儿子,北卫太子,皇命在此,他想反驳可对上崇央严峻的神色,忽然间心中一瑟,骨子里的臣服奔流而出。
只是歉意地看了眼云笺,心底压抑着一声沉重叹息。
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深深的愧疚彻底成为他与云笺两人间的鸿沟。当兵临城下,战马嘶鸣之时,他独坐于庆云殿饮下鸩酒,脑海中回想的唯有此时,才恍然惊觉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咫尺天涯。
“好,朕允诺。”叶鸯的提议是崇央最为希望得到的。
只要云笺已经许了人家,只要那个人对他的溪儿不造成威胁,那么他是无所谓叶家的亲家会是谁。
只要叶家不会将主意打到溪儿身上便是。
“皇上,叶家小姐可是挑唆地痞伤我儿的凶手,还望皇上做主。”
眼见着崇央打算放下此事,秦枫却急了,眼看着苏桐复职,太子对叶鸯又极为亲厚,他也该是时候“提醒”皇上了。
云笺看向跪在皇帝身前的秦枫,莞尔地笑了,眼里溢满了讽刺,嘲笑着就如看了一出戏。
“秦大人为何咬定了事归云所为呢?”
她不解,他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已经是铁铮铮的事实了,为何还是这般不依不饶。
然而回答云笺的并不是秦枫,也不是崇央,而是秦寒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她叫锦环。
“皇上,奴婢只是个丫鬟,可奴婢也伺候了小姐十六载,”她掩面低泣,“小姐对人从来都是温和以待,也不会苛求下人,若不是这次走投无路,怎会来御前告状。”
很好,她叶云笺一个被陷害的人都不曾说什么,秦寒身边的一个丫鬟都可以出来指责。
果然,崇央皱眉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尤其是坐了几十年帝位的掌权人是不会允许一个下人来指点,更何况还是个丫鬟。
秦寒不说话,只是不时的咳嗽,脸色苍白的就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你可看清了是我指使他们的?”云笺是淡然的,她没有跪下,反而是走到锦环身前,俯视着她,眼里带了一抹决绝的凛冽。
不止如此,从容中牵绊着自如,高贵中不失分寸,而此刻的秦寒却只是一脸病态,由丫鬟扶着,娇弱无力,虽然也生的娇艳,可看在崇央眼里竟是成了云泥之别。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崇央也觉得莫名,只是他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
无论理由多么的充足,可锦环毕竟只是个丫鬟,一国之君在前,她也无法做到与云笺般的从容淡然。
“我们有证人。”那个人是小姐吩咐找来的,这样应该不错吧。
“是吗?”云笺倒是很想见见这所谓的证人。
这里的人都看向崇央:“喧――”
“喧证人――”贺公公向外一声喊,一个真正的地痞被带进。
或许他从未见过这般阵仗,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不敢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环视所有,却将眼神停留在存在感并不高的秦寒身上。
悠然回首,云笺浅笑地看向这个人:“皇上,可否让归云一审?”
崇央默认,点头示意。
她款款而行,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追随她的目光和一张愤怒到极尽扭曲的脸。
“你可说说当时的情景。”
他木然的点头,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眼中的世界消失了,唯一剩下的只是这一抹明亮的叫人睁不开眼的靓影。
“小,小人......”他偷偷看了眼秦寒,若不是这秦寒,或许他现在仍旧只是画临城街头的乞儿,可让他承认对这位小姐,“这......”
这里的人都是整个北卫最尊贵的,是他拼得头破血流也得罪不起的,可已经到他手里的金钱也不是这么容易就会交付出去。
他停顿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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