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稷虽来得迟,但除药材外,带来的东西却不少,大批的粮食、衣物以及百姓现下能用得上的器具,皆是路过江安府时由柳氏本家无偿捐赠。
到了府城遇见百姓后,敖稷瞬间换了个人,骄肆不再,俊秀的眉眼间染上歉意,朝着百姓就是深深一鞠躬,“道阻且长,本殿下来迟了,还望诸位见谅。”
百姓们当场愣住,他们不过一介草民,何时受过皇室子弟如此大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些东西不成敬意,还望能诸位能用得上。”敖稷微微一笑,眉梢眼角犹存的青涩稚气,令他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子,反而像个温良的邻家少年郎。
敖稷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即有机灵的随从将带来的物资分发给还在发愣的百姓。
“多谢殿下!”
“三皇子真是仁善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贵人……”
……
百姓们怀抱着实实在在的东西,一个个热泪盈眶,簇拥着三皇子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敖稷惯会做表面功夫,一边连连自谦,一边讲述朝廷决定免除今年江宁府百姓的赋税徭役一事,惹得百姓们纷纷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叩拜,以感激圣上的慈悲。
远处,瞧见这热闹场面的一行人驻了足。
“瞧,陪他们同甘共苦的人是你,到头来别人一点蝇头小利就哄得他们忘了你。”佘宴白倚着敖夜,幽幽道,“人啊,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但求无愧于心。”敖夜不在意道。
“好一个无愧于心,在下佩服。”佘宴白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与敖夜拉开一些距离。
“怎么不倚着了?”敖夜皱了皱眉头。
“你一身佛光,我嫌刺眼。”佘宴白抬起手,虚虚地遮在眼前,却没挡住嫌弃的眼神。
敖夜嘴角微扬,眸中泛起星星落落的笑意。
“大哥!”
敖稷在随从的提醒下终于发现了敖夜等人的存在,立即踮起脚透过人群看去,还举起手挥了挥。
那激动的模样,任谁一看,都觉得是个思念兄长良久的好弟弟。
敖夜眉头微皱、面沉如水,与敖稷的热情友善一对比,真像个凶神恶煞的活阎罗。
“你这弟弟不上戏台可惜了。”佘宴白笑倒在敖夜肩上,这会也不嫌弃他了,只觉得他怪可怜的。
敖夜道,“他五音不,还矮。”
佘宴白看了看敖夜,又看了看敖稷。两人同父异母,却一个身高八尺、犹如松柏,另一个瞧着不过六尺六。
虽然敖稷还有几年可长,但以佘宴白的眼力看,他最后至多七尺高。
“哈,那还是别上戏台了,不然演个三花脸都没人看。”佘宴白笑道。
“嗯。”敖夜道。
敖稷拨开围着他的百姓,快步走到敖夜跟前,笑道,“大哥先是落水,后又染上疫病,当真是命途多舛啊。不过好在大哥福大命大,都挺过来了。”
他笑容满面,但眼中的遗憾却不加掩饰,转眸看见敖夜身旁的佘宴白,眼睛顿时一亮。
敖稷年纪不大,殿中豢养的美人却不少,只要颜色好,向来不拘男女。
而佘宴白无论是身段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加之他本是蛇妖,又比凡间美人多了股危险而诱惑的气质,更是令人不禁心生征服之欲。
尤其是这位美人还是敖夜身边的人,敖稷就更想夺来了。他不仅要夺走敖夜的身边人,未来他还要夺走敖夜的太子之位,令其一无所有、成为天底下最卑贱的人!
敖夜揽着佘宴白后退两步,莫名觉得敖稷的一双眼睛有些多余,手下意识摸上霜华剑的剑柄。
“大哥,这位公子是?”敖稷像是没看见敖夜的手还落在佘宴白肩上,自顾自地问道。
“你猜呢?”佘宴白双手缠上敖夜的手臂,刻意柔下神情,配着苍白病弱的脸色,瞧着真像朵柔柔弱弱的菟丝花。
敖夜抿着唇,头一次不想如之前那般直言佘宴白只是他的救命恩人。
猜?敖稷心下冷笑。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亲亲密密,要说一清二白,恐怕只有瞎子才会信!
“大哥还真是好福气,来趟江宁府还能收获如此绝色。”敖稷笑道,“不过我向来运气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福气就落到我手里了呢,大哥说是不是?”
他话里有话,敖夜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来一二,当即神色微冷。
霜华剑出鞘,锋利的剑刃贴着敖稷的靴子没入地面三分。
一阵清风吹来,霜华剑轻颤。
而敖稷的靴尖却被吹开,露出靴内破损的白绸袜与里头参差不齐的脚趾。
敖稷惊出一身冷汗,刚刚那一瞬间,他以为敖夜要斩去他的脚,而他想逃却被敖夜的气势压得忘了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剑落下。
他甚至感受到了剑刃的冷意!就贴着他的肉!
“圣上一向推崇兄友弟恭,太子殿下怎能对自家兄弟出剑?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敖稷的贴身太监福平连忙小跑过来,扶住敖稷仍处于僵硬状态的身子。
福平狗仗人势,一个小小的的太监就敢质问堂堂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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