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年的五月份,整个牛洼乡便沉浸在一片山花烂漫里。塬上的田野里麦苗青绿,一垄一垄的麦田中间多有杏树、桃树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农人的田舍就散落在这青红相间的塬面田里,若有一阵春雨落过,地里笼上薄雾,空气清冽香甜,真是再好不过的田园风光。
塬边上的沟畔里,冬季干枯的荒草,也早已是新绿一片,放眼望去,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散开在山洼的草丛里,迎着春日的暖阳,既温暖又让人迷醉。
这样的季节里,刘荣总是喜欢一个人去沟边散步。很多时候,他站在沟的这一边,看着对面层峦叠嶂的子午岭,想着这里的人口口相传的那些传说,心里总会涌起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终于,如这山里老人常说的一样,想啥来啥。
这天中午,刘荣刚从岘子村回来,派出所的小胖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刘哥,有警情,所长刚下去开会,只能找你帮忙了。”小胖说。
“咋了你说。”刘荣问道。
“县里指挥中心打电话说,子午岭里马场那里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说是刚刚有人报的警,让我们赶紧去看一下情况,所长说让我找你给乡长报告下,派人协助一下我们。”小胖说的很是着急。
“那得赶紧跟吴乡长说下。”刘荣说完,带上小胖一起去找了吴乡长,把情况给作了汇报。吴乡长听完,给林场打了个电话,让林场协助派个人一起去勘查一下现场,顺便叮嘱俩人一定要注意安。
俩人从吴乡长办公室出来,刘荣背上了自己的黄挎包,简单装了瓶水,小胖也脱了常服换了便装,简单收拾停当,俩人直往林场跑去。
牛洼林场的场部就在牛洼乡的街道里,平时和林场的人也多有接触,并不陌生。刘荣和小胖到了林场,先去找了值班的副场长,说明了来意。副场长早先已经接到吴乡长的通知,找来了护林员老姚让跟着一起去。
老姚这个人,刘荣和小胖都熟悉,年届五十,当了一辈子护林员,老姚的父母也是林场职工,所以老姚从小就生活在牛洼林场。后来,父母退休,老姚作为场里职工子弟,子承父业,当起了护林员。
老姚爱喝酒,好打麻将,经常性在牛洼乡的街道上喝的歪歪斜斜。也因为打麻将的事情,没少被小胖他们带到所里教育。
一见是老姚,小胖的心里其实不是很得劲,但大家都清楚,老姚就是这方圆百里林子的活地图,他去也是最好的选择。
老姚一听要去马场勘查现场,裂开大嘴就笑了起来,完了拍一把大腿,向副场长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刘荣一听,心里想,这家伙今天没喝酒吧,但当着他们副场长的面也不好说,只好就当自己多想了。
老姚也去背了一个黄挎包,里面装了几个馒头和几瓶水,然后又换了一双草绿色的胶鞋,三人走出了场部,往子午岭马场方向的沟畔走去。
马场就坐落在刘荣经常眺望的那片林子里,看着大概方位不过一两个山头,但只能顺着放羊人踩下的羊肠小道走过去。这两年封山禁牧,山里的林子不允许放牲口,所以,就连这羊肠小道竟也荒芜了起来。好在有老姚,所以并不怕迷路。
刘荣的心里虽然觉得这趟是苦差事,但其实或许还有些兴奋,谈不上抵触。小胖因为胖,走起山路来相较刘荣和老姚稍显得有些吃力,但因为警察的职责使然,心里暗暗有着一股劲。老姚则活泼的有些过份,一路走在最前头,边走边唱,边走边说,好像刚放学的小学生一样欢乐,也不知道他欢乐什么,刘荣总觉得老姚在出发前肯定是喝了点的。
就这样,三个人成一路纵队,不一会功夫就到了沟畔跟前。眼前的沟畔和刘荣平时散步的沟边可不一样,沟里的野草长的有人高,一丛一丛的布满了山沟,偶尔有那么几棵树,也许是缺了营养,看着还不及草丛高。
“路呢?”小胖看了一圈问道。
“我不就是路,你愁啥哩。”老姚说完,一阵呵呵的笑。
小胖瞪了老姚一眼说:“那就快走,别看了,着急呢。”
老姚没答话,沿着沟畔往右走了十来步,一个纵身,跳进了下面的草丛里。刘荣和小胖一看,也跟着过去跳了下去。跳下去后,刘荣这才看到一条窄窄的土路,蜿蜿蜒蜒,也只能看几步远。
“跟上我走。”老姚说完便前头走去,刘荣和小胖赶紧跟上。这路上的野草在沟畔上看和人差不多高,走在草丛中间,才发现有些地段竟然比人还要长的高。老姚七拐八拐的前头带路,遇到比人还高的草丛,他都猫下腰往前走。刘荣不由得就有些紧张起来,心想,这不会有蛇吧。小胖走在最后面,刘荣回头看时,小胖走的有些应该是有些累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脸也涨的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都渗了出来。
“我说老姚,还有多远能走出这草丛啊?”小胖大声问道。
“远着哩,你没在沟畔看呀,这草一直长到沟底下。”老姚也不回头,只顾着往前走着。
“这草丛里会不会有蛇啊?”刘荣问道。
“有哩,不光有,还有大蛇哩。”老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又接着说道:“别害怕,再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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