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点头,面色还是有些紧张。
两人装作无知无觉地回了听竹院。
听竹院门外停了不少人,曹秋柏为首,女眷们都在,其中紫竹最惹人注目,她站在最前头,神情焦急又担忧,也不顾什么尊卑了,直勾勾地看向院里。
丫环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主子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仿佛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想来明通大师此刻已经在听竹院内查看了。
远远瞧见花团锦簇的一群人,程昭惊讶一声道:“哟,今儿这是怎么了?我这听竹院门前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她含着热情的笑,走上前,对着曹秋柏行礼,眨眨眼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一派天真懵懂,隐隐表露出几分依赖。
曹秋柏含笑安抚,神情温和慈爱:“没什么大事,大师来看看情况。”
她心里是偏向程昭的,倒不是因为爱护,而是考虑到之后,借着程昭的这股东风跟宋家攀上关系,菀儿和锦儿才有可能嫁到京城的官宦人家里去。
摸清了曹秋柏的偏向,程昭心里稍稍安定。
春水微澜,院中的青竹不停歇似的,在风中瑟瑟,这样的声响换在往日没什么,在今天便显得格外邪乎,再加上墙角那个孤零零的木架子无声地晃悠,仿佛进行什么诡异的仪式。
那位明通大师在听竹院里足足转了半个时辰才走出来。
他着一身姜黄色僧衣,褐色僧鞋,极朴素的衣物,五官端正分明,带着淡淡悲悯,却叫人觉得高深,深藏不露说的大约就是他这样的人。
他慈悲的面容上写满忧愁:“这地方邪气浓重,比几年前的红梅映还要更甚。”
这话一出,众人便往后退了几步,跟听竹院拉开距离,更是跟程昭拉开距离。
曹秋柏有些紧张地询问:“大师,这是什么缘故?”
明通大师在人群里寻觅片刻,目光停在程昭身上:“还记得多年之前,贵府似乎也出过一桩事,现在看来,是那灾祸卷土重来。”
他意有所指。
程昭勇敢地对上明通大师的视线,道:“大师还是说得更加清楚一些,灾祸所指究竟是地方,还是人?那灾祸又是怎么个模样?这样模棱两可,反而叫家里人心惶惶,想来大师慈悲为怀,定然是不忍心看到这种结果的。”
明通大师轻笑了下,将她的话当成挑衅:“这位小姐既然想问个清楚明白,那我便直说,数你身上邪气最重,这灾祸,便是你。”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程昭偏偏还要刨根问底。
紫竹得了准话,顿时哭天抢地:“大师,那是不是只要除掉灾祸,我筠儿的病就可以好了?”
“那是自然。”
曹秋柏咬唇,犹豫不决,事情到了如今地步,少不了要在许雨筠和程昭之间做选择,许雨筠是要跟王家定亲的,那是钱,程昭是要跟宋家定亲的,那是权。
钱、权,她都不想舍弃。
紫竹眼角含泪,看向曹秋柏,继续施压:“夫人您也听见了,明通大师已经找出了灾祸,我们是不是——”
“紫竹姨娘且等等。”程昭止住她的话,继续看向明通大师,“既然说了我是灾祸,那总会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吧,总不能,您嘴巴一张,我就成了灾祸了,即便是官府拿人,也讲究一个铁证如山吧?”
她牙尖嘴利。
明通大师更了更,酝酿片刻才道:“你不死心?”
程昭眨眨眼,笑意很甜却带刺:“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还不能分辨几句吗?”
“小姐是否去过红梅映?”
“未曾。”程昭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不对,小姐你去过。”明通无比笃定,转而侧目看向曹秋柏,“夫人,这便是症结所在,请夫人明察。”
“哦——”程昭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笑得嘲讽,“大师刚刚说的让我死心,原来是要咬死我去过红梅映,由此才沾染了邪气,成为灾祸?”
她觉得幼稚,这样的手段也上得来台面?
紫竹捏着帕子指向程昭,喝退她:“程昭,你别胡搅蛮缠!”
向来温和的紫竹姨娘难得有这样凌厉的一面。
程昭却不吃这一套,她一双明眸懒懒散散地落在紫竹身上,带着无尽的轻蔑:“紫竹姨娘,我是这府里的嫡小姐,是主子,你是府里的姨娘,最多算半个主子,你刚刚这样斥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越俎代庖,压过夫人一头呢。”
“你!”紫竹被她气得捏紧帕子。
许承崇正想为紫竹姨娘说话,被无情打断。
“够了!都住嘴。”曹秋柏的低喝极富威严,“我已经差人去请你父亲回来了,今天的事,由他来定夺,在这之前,一个个都把嘴给我闭上。”
人群寂静,程昭用余光继续打量明通大师。
许志高一炷香后才到,见府里这么大阵仗,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府里出事了?”
还是曹秋柏上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询问道:“夫君,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程昭不是灾祸!”许志高的立场很鲜明。
他今天受宋煜相请去明辉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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