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笑着摇头:“嬷嬷身体有点老毛病,每次生病了都是用同一个方子,久而久之,我也就记住了。”
“所以你亲自出来买药?”
“在乡下可没有丫环伺候,抓药这种事我常做,习惯了。”
宋煜注意到,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并不为在乡下的那段日子而感到自卑,反而会在提起时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和欢喜,这位三小姐倒是性子很好。
程昭付了钱,把药包提在手里,接下来便是吃吃逛逛,她然没有大家闺秀的羞涩和拘谨,怂恿着宋煜尝了臭豆腐,臭得他面色青白,自己则在一边哈哈哈地大笑。
这一逛,便逛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许府内新添了些灯笼,又买了不少盆栽装点,连丫环们的衣裳都换了新做的,一个个瞧着很是齐整干净,许府焕然一新。
看这阵仗,许志高是要好好招待他未来女婿了。
午饭准备得比程昭的接风宴还要隆重百倍,满桌的大鱼大肉,程昭只看了一眼都腻得心发慌。
注意到宋煜的神情也是如此,她有些愉悦。
因为有外男在,所以只有几位兄弟上了桌,其他几位姐妹今天都没上桌,被安排在各自院儿里吃午饭,程昭和宋煜早早定过娃娃亲的,同桌吃饭也不算失礼。
曹秋柏道:“来,两位少爷快请坐。”
许志高见程昭愣愣地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到她是联系许家和宋家的纽带,把这口气压下去,装出一副温和的父亲模样:“来,阿昭,快坐下来。”
程昭依言坐下。
许承崇笑容满面道:“宋少爷,不知你家中行几?”
宋煜答道:“我家中行三。”
许承崇立刻拱手道:“原来是宋三哥,以后就这样唤你,以示亲近。”
倒是很会巴结人,刚见面就喊哥了,程昭心里冷笑,跟宋家的这门亲事是块肥肉,肯定有人觊觎,且走且看吧。
一顿饭吃饭,曹秋柏和许志高亲自送他出门。
等到人走远了才回身,许志高笑容不断:“瞧瞧,我们家跟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了交集,这可是莫大的机会啊,说不定我们能借此一跃成为皇商!”
程昭懒得听他在这儿痴人说梦,福了福就要回听竹院。
曹秋柏亲切地握住她的手,道:“阿昭,等下我再捡几个好的丫环给你送过去,下午我会叫裁缝去你院儿里给你量体裁衣,对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我算是你的母亲,事事都要为你考虑周到的。”
丫环?绝不能像之前一样任由她塞人进来了,程昭很有主意:“夫人这样设身处地地为我想,阿昭真是感激,不如,把新来的都叫到面前,我自己挑。”
“你年岁小,哪里会挑人,还是我帮你挑吧。”
程昭定定站着,不动也不反驳,只含笑看着曹秋柏,眼里透着坚定。
许志高正高兴着,见她们关系僵滞,教训曹秋柏:“她要什么就顺着她,不就是几个丫环嘛,有什么重要!”
得了一门姻缘,程昭正在风头上,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与她为敌,曹秋柏叹气:“随我来吧。”
流珠院最为宽敞气派,院中两棵硕大银杏足有百年历史,一雌一雄,正值三月,银杏树萌动展叶,小扇子似的嫩绿叶片挂满枝头,别有意趣。
程昭听钟嬷嬷提过,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两棵银杏树了,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神情向往。
正在这时候,衣香领着十几个小丫头进来,在曹秋柏身侧站定,恭敬道:“夫人,这便是新来的一批人了,大都是八九岁的。”
程昭粗粗扫了一眼,个个面黄肌瘦的,低垂着头,怯怯的,她实在挑不出一个像样的人,索性问道:“是不是有个叫小杏的?”
最边上那个丫头抬起头来,怔怔的:“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知道的?回府当日,许雨锦嘲讽她跟小杏穿的衣裳一样,这句话她可印象深刻呢。
“夫人,就她吧。”程昭定了主意,小杏根基浅,可以慢慢培养。
“好。”端坐一边的曹秋柏喝了口水,神情有些淡淡,“你那边院子虽小,但一个人伺候你还是不够,再挑两个做些杂活之类吧。”
做杂活的,不必进她的屋子,程昭随手点了两个,领着三人回了听竹院。
小杏模样普通,脸木木的,看上去格外老实,程昭道:“以后,你就叫惊蛰。”
“惊蛰?”小杏眼睛动了动,有些茫然。
“春雷初始,万物萌动,是个好兆头。
钟嬷嬷睡着,程昭吩咐小月守着她,自己则窝在房间里做药。
正房三间屋子,一间厅堂待客,一间卧房休息,另一间书房被她改成了药方用来做药。
忙了一个下午,她做出了解药,装在瓷白的干净瓶子里,又用了蜡液封存,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药性,防止发散。
这时候嬷嬷也醒了,已经能下床,被小月扶着过来。
“甜甜,那宋公子怎么样?”
“他挺好的。”程昭回答。
初初看来,这位宋煜倒还算是人品尚可,不嫌弃她在乡下住了多年,也不曾嫌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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