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阑料定这词儿不是用来形容他的,但是又好奇,是哪个混球儿能混到这个地步,引得脾气颇好的程昭都忍不住骂,便目不转睛地看着紧闭的窗子。
房间里头一时没了声响,窗后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来。
宋阑的心微微一颤,难道她发现自己了?
程昭看书看得头昏脑胀,忍不住低声骂了他几句,起身之后,又在屋里走来走去,很不安似的:“那混球儿说让我给他治病,可没说在哪儿治,什么时候治啊!”
这话一出口,屋外宋阑的身子抖了抖,他立刻敛了笑意,心道:好啊,我宋阑横行这些年,还真没人敢这样叫我。
这账留着以后算。
“而且宋阑怎么知道我医术好坏,还这样坚持要我帮他治病!”程昭眉头紧锁,后知后觉琢磨着这件事。
而外头的宋阑则被檐下的摇椅吸引了目光,似乎所有东西在她这儿都要格外美观雅致一些,摇椅上铺了整块的软垫,看上去极熨帖舒适,扶手上缀了青白流苏,在风里无声地轻晃,处处透着灵动。
夜风缱绻,携来一阵花香,宋阑悠悠闲闲地在檐下摇椅上躺下来。
啧,挺舒服的。
这位三小姐算得上是一顶一会享受的人。
秋千摇椅,怎么懒怎么来。
程昭琢磨了半晌,总算有了结果,她声线抬高了些,有点儿激动:“我知道了!”
宋阑掀了掀眼皮子,看向窗子后头的人影,她刚刚似乎是因为激动蹦了两下,像只不怎么安宁的兔子。
“他大约是喜欢我,想从宋煜那儿把我抢过来!”
宋阑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换作往日有人敢拿他寻开心,他早早便一脚踹过去了,可如今是他偷听别人说话,总不能大半夜的闯进去把人臭骂一顿。
他生压了压,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只是心里,又默默给程昭记了一笔。
听完这话,宋阑没心情享受摇椅了,他坐直了身子,冲着那个人影儿白了一眼,顺带赠送两个字:做梦。
程昭越想越肯定,一拍手:“肯定是这样!”
可她并不高兴,反而发愁,那位宋三公子宋煜为人清正有礼,跟他退婚的话,只要说清楚即可,宋阑则难打发得多。
他翻墙擅闯,强词夺理,每一桩每一件都好没道理。
程昭越想越为难,面色也愈发凝重,到最后只能深深地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畏强权,大不了假死,瞒天过海,这世上还没什么事儿能难倒她程昭!
正在这时候,摇椅上传来布帛撕裂的动静。
在浓稠的夜色里格外分明,程昭胆子大,立刻便捧着烛火开门走出来,见檐下没人,又把院子里仔仔细细看过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摇椅上。
软垫是新做的,用两根绳子固定在摇椅上,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而现在,一侧的绳子已经断掉了。
她眨眨眼,有点儿难以置信似的,大半夜,哪里会有人到她院子里来坐摇椅?
心头却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宋阑。
她又想起自己刚刚自言自语说过什么,摇摇头,暗道不可能,换作宋阑那个臭脾气,得当场踹门跟她吵起来。
大约是今晚风大的缘故吧,程昭安慰自己。
一夜安宁。
隔天,宋府差人来送了信儿,请程昭去宋府逛一逛。
衣香传完消息,笑意盈盈地看向程昭:“三小姐,夫人已经吩咐人备好了车,即刻便能出发。”
明天便是去白竹书院的日子,程昭昨夜又没怎么睡好,下意识想拒绝,听见马车都已经备好了,料想曹秋柏是很希望自己出门去的,上次的事情刚过,还是和顺两日,图个安宁吧。
“知道了,等我换身衣裳就去。”
一知道是去宋府,钟嬷嬷就来了兴致,亲自给她挑衣裳挑首饰:“甜甜,这件淡粉色芙蓉如意裙很衬你,再配个飞仙髻,至于首饰嘛,”
程昭正在收拾医书,头也不抬:“嬷嬷,没必要那么麻烦,宋煜又不是没见过我,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头发,我还是我,不美不丑。”
她思量着今天去宋府,最重要的不是衣着打扮,而是宋阑的病。
她现在毫无头绪,免不了要解释一番,一想到宋阑失望的神情,她就心头发闷。
“甜甜,话可不能这么说,女为悦己者容,你既然和宋公子有娃娃亲,那日后便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得关心他爱护他依附他。如今只是穿衣裳梳头发,以后就是相夫教子,执掌中馈。”
程昭没反驳她。
她心里的想法和钟嬷嬷完不一样,从记事识字开始,程昭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师父的院子里,师父常说,人活着是靠自己,女子更得靠自己,成亲不是一生唯一的追求,闲闲散散地隐居乡下比在繁华京城勾心斗角要好上千百倍......
就连如今为人处世的强硬,也是她从师父那里学来的。
嬷嬷照顾她,师父教导她。
程昭委婉道:“嬷嬷,今儿就先不换衣裳了,头一次去宋府,我得买些糕点礼物过去,算起来路上得耽搁一会儿。”
礼数比打扮重要,钟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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