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药铺关门,程昭差惊蛰把小包子送了回去,自己则另坐一辆马车回府。
她打算问一问宋阑,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宋阑一夜未归,之后的四五天也没有回荣王府,而是住在宫里。
直到有天早朝的时候,烈帝提拔了不少人,此次科考的状元宋煜被提拔为正四品中书舍人,籍泾则被提拔为正六品军器监。
中书舍人是皇帝近臣,可以代替皇帝草拟颁布诏书。
军器监则是监造、管理兵器。
两个官职都很有分量。
潮州出了瘟疫,烈帝派了宋阑去潮州协助三皇子叶扶,共同抵御瘟疫,并将灾民的后续生活安置好。
王掌事说完又道:“这几日就要出发。”
程昭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瘟疫是极危险的事情,宋阑这一趟去,可能会遇上危险。
府里上下已经在收拾东西。
宋阑下朝之后又过了大半天才回来,程昭冲出去找他,宋阑亦是脚步匆匆来找她。
两人在院中碰上,异口同声道:
“我们一起去潮州。”
这一次,两人算是想到了一起。
程昭的想法是她会医术,能照顾好宋阑,也能为解决瘟疫出一点力。
宋阑则是太了解她,她的性子固执,遇见这种事情,非去不可。
“那就立刻收拾东西,轻车简从,我们今夜就出发。”宋阑道。
“好。”
这一次,程昭只带上了惊蛰,又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趁着夜色跟宋阑上了船。
潮州多水,从京城坐船到潮州,日夜不歇的话,大约需要七日。
她早早备好了治疗晕船的药,分发给船上的人。
开船的都是好手,护卫也都是宋阑精心培养的暗卫,程昭很安心,正打算睡下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似乎没看到冥雀。
宋阑的药是不能断的。
她爬起来,去了宋阑的屋子。
屋子里点了灯,宋阑在看潮州的地图。
见她进来,宋阑并不避讳什么,还耐心地为她解释。
潮州地势低,决堤之后淹没了大片田地村庄,无数人流离失所。
叶扶心狠,任由伤残的人畜自生自灭,尸横遍野,这才引发了一场瘟疫。
当然,下面的人不敢写折子把责任推卸给三皇子,大家便都只当瘟疫来得突然,叶扶则趁机解决瘟疫,又多了一项功绩。
听他说罢,程昭不可思议道:“难道说,瘟疫是叶扶策划的?”
“他的不作为导致了这场瘟疫,而且,按照他的性子,很有可能。”宋阑面色沉沉,“我这一次去,抵御瘟疫是其一,解决叶扶,则是其二。”
生出瘟疫又解决瘟疫,一个受百姓供养的皇子,为了功绩,竟然可以做到这等地步吗?
程昭心中骇然。
说罢潮州的事,宋阑揉着眉心,只觉得困倦。
程昭帮他按摩着太阳穴,道:“这次去潮州,是不是没带冥雀?”
“嗯。”
“那你今日喝药了吗?”
“还没。”
他忙了一日,哪里抽得出空来。
程昭停下动作,道:“我最近好了很多,去潮州这些天,你可以靠我的血撑一撑。”
宋阑垂眸,按住她的手腕:“不用,这次我会速战速决,等到我们回京城,再重新喝药就是。”
“那好吧。”她没再强求。
夜间风声呼啸,似虎啸猿啼。
程昭刚打算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对了,七夕那日,你在哪里?”
宋阑眉头微挑:“在你身边。”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应该是很开心的。”说完这话,她笑了下,推门而出。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宋阑能听见她缓缓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开门,关门。
船日夜不停,故而格外颠簸,程昭一宿都没怎么睡好,隔天天一亮就起了,站在船头吹风。
她的长发顺滑,不必怎么梳,只松松垮垮地系了条丝带垂在脑后,自有一种温婉娴静的气质。
来回巡逻的暗卫见了她问候道:“小姐好。”
“嗯。”
吃过早饭,程昭回房把先前背过的瘟疫方子全都默写下来。
这一次的瘟疫不知又是怎样一个境况,研制出治疗的方子自然是重中之重。
待她做完这些,实在是无事可做,便只能去找宋阑,他这几日忙碌,睡得倒是很沉。
睡颜依旧冷厉,下颌锋锐,浑然天成的完美线条,流畅无比。
她静静看着,看着看着就困了,伏在他床沿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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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船要在小镇子那里停靠,购置一些食物,宋阑牵着她下了船。
在陌生的小镇子里,没人认得他们俩,故而两人都不必戴面罩,光明正大地在街上逛。
见他走了好久都没怎么停下,程昭问他:“要买什么?”
“药材。”
“船上不是已经有很多了吗?”
“还不够,”宋阑简短地答,“瘟疫来势汹汹,船上那一点药材只是杯水车薪。”
说话间,到了无尽药楼。
无尽药楼,程昭也听说过,这是最大的一间药楼,天南海北所有的药材都出自这里。
她本以为无尽药楼会在京城或者其他更为繁华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上。
宋阑直接出示了象征身份的王府令牌,很快有人请他们进去。
药楼里的药香气格外浓厚纯粹,楼主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婆婆,她脸上皱纹横生,虽老迈但慈爱,带有一股悲天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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