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安禹诺,上班就是上班,绝对不会想上班以外的事情,现在的她,上班还是上班,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只是闲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起家中还有一人在等待自己,只要一想到甘云霆那浅浅的笑,她的笑意就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一晚上,她的脸上都挂着傻笑,面前所有经过的客人,都有着甘云霆的样子。
完蛋了,完蛋了,她一定是魔怔了。
在把客人笑着送出便利店的时候,安禹诺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天啦,她都在干些什么!居然不停的想到他,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她怎么可以分心呢?
她甩甩头,想要把甘云霆的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越是如此,甘云霆的身影越是清晰,到后来,她居然视线不论落到何处,眼前都能浮现甘云霆的模样。
完蛋了,她一定是生病了。
蹲下身来,她生怕自己傻乎乎的样子被客人瞧见,还好这个点儿已经不早了,就算有客人,也是稀稀拉拉不成群的。
蹲在柜台后面,她想了半天,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在乎甘云霆,明明他们所有的交情都只在懵懂的小时候,初中以后,两人就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那之前他们之间除了纯粹的友情,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跟别的感情挂钩的心思,为什么偏偏自己这次见到他,会那么在意他的一切?
难道这感情很早之前就已经存在于她的心底,只是她从未察觉到而已?
安禹诺不敢想象,自己对于甘云霆的感情居然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缘起,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回家以后还怎么淡定如常的面对他?她自认不是一个做事莽撞的人,可为什么遇上了甘云霆后,她的所有决定都那样冲动?
冲动到居然让一个自己已经不了解的人,进入了自己的家,进入了自己的生活。
这个问题,现在是无解的。
一边招呼着进门的客人,她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些事情,还好她自制力不错,工作上没有出错,只是忘记给客人的酸奶配上吸管,惹了客人一阵牢骚而已。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过路的行人渐渐少了下来,进店的客人也跟着少了下来,趁着没人的时间,安禹诺抄起了扫帚,想要把店里打扫一下,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今天没有下雨,店里打扫起来比昨日要轻松不少,很快,她就把这一下午积攒的灰都清扫干净,又拿墩布把地上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这才洗洗手,回到柜台后面等待客户上门。
没人的时候,她看着门前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霓虹流彩,思绪渐渐飞远。
安禹诺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逝,小小年纪的她只能和舅舅舅妈一起生活,说起舅舅是妈妈的弟弟,可舅舅从来没有把她当一家人看过,更别提把她当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教养了。
舅舅家有个儿子,比安禹诺也大上两岁,安禹诺去到舅舅家的时候,正巧赶上上学的年纪,当时舅妈借口家里没那么多钱,养不起两个读书的娃,把安禹诺扣在家里当长工,每天跟着他们一起下地种菜,早起去菜场卖菜。
她也曾渴望过读书,看着那些干干净净的同龄人,背着崭新的书包,脖子上挂着鲜艳的红领巾,她怎么会不羡慕,可她不敢说,每次只要她一提到读书,迎接她的,都是舅妈一顿要命的打骂。
渐渐的,她再也不敢跟舅妈提起读书的事,也对上学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像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一般,每天被繁重的劳作占去了所有的休息时间。
如果不是有人看不过去报了警,恐怕她的这一生,都会陷入那无休止轮回的劳作当中,永不见天日吧。
她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她像一匹骡子一样,被舅妈锁在黑暗的小屋里,背着勒进肩膀的麻绳,不停的拖动着那沉重的石磨,只为了快点把豆子磨好,供舅妈一会儿做豆腐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吃。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关在小黑屋里做这种事情了,自打她能独自背起一个成人用的背篓以后,她就替代了骡子的工作,逆来顺受的她对这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总归是逃不掉的,她何苦要挨了揍再来干活,不如乖乖听话。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艰难的攥紧了麻绳,步履艰难的围着石磨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脚下的烂拖鞋已经被她磨出了好几个洞,在行走的时候,地上的泥土总是会钻出洞来,黏在她脚底板上,让她很不舒服,她不敢停下来清理,只得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走下去。
沉重的石磨拉得她喘不过气来,粗糙的麻绳勒得她肩膀发麻,房间外舅妈和舅舅在院子里嗑瓜子闲聊天。
“梆梆梆!”
一直关闭的大铁门被人敲响,上面挂着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院子里聊天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待徐秀英开口,李得荣已经身子一矮,快速起身开门去了,嘴里还回应着,“来了来了,谁呀,这大早上的?”
边说话,他边解开了锁链,打开了铁门,一开门,他看见门外面站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村里的干部,还有几个面生的家伙。
“张书记,这是……”
他小心的问着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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