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长长的致词后,家主苏定方拿出一封黑底描金的信函:
“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今夜我苏家为小女倾颜所选中的夫婿名为……”
霎时间,宴会大厅中变得雅雀无声,落针可闻,人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以无比期待的眼神望向台上。
苏定方高举着拆开的信函,向在场的所有人示意:
“顾——长——凌!”
信函中央,正是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老人一字一句,声如洪钟,震铄得众人耳畔嗡嗡作响。
短暂寂静之后,所有人猛然瞪大了眼睛,面上勃然变色。
“顾长凌?这是何人?好像从来没听过啊!”
“我可不记得,金陵市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
“无名无姓的,是不是苏家早已内定了人选,今晚上这场盛典只是打个幌子?”
刹那间,流言四起,众人七嘴八舌,在宴会厅中讨论的热火朝天,唯有高台另一侧的苏倾颜,在闻声后美目陡然一震。
旁人不知这个神秘人物的底细,可她却是一清二楚。
早在选拔之前,苏倾颜便煞费心思,将所有参选者的资料详细调查过一遍。
其中“顾长凌”这个名字,给她留下了几乎不可磨灭的印象:
孤儿出身,一穷二白。
就连学历,也是停留在初中毕业。
无才无德无本事,简直是正儿八经的三无人员。
从小到大唯一干过的活计,是在某搬家公司当过两年搬运工。
除此之外,他的履历几乎一片空白。
但猜也猜得到,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除了混吃等死外还能做什么?
一瞬间,她心如死灰,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骤然熄灭。
正在这时,宾客中的一名肥胖男人像是恍惚想起什么,忍不住大叫道:
“大家别瞎猜了,我来告诉你们顾长凌是谁!”
如此重要的场合下,绝没有人敢信口开河!
因为这意味着几乎要和整个金陵作对,谁敢轻易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肥胖男子得意洋洋的望向四周,朗声道:
“他就是个小小的搬运工,以前就在我麾下的搬家公司打零工!”
“据说此人落魄时,还当过一阵子流浪汉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比之先前公布人选时,更甚无数:
“这……这不可能吧?苏家居然会选这么一个粗鄙的贱种?”
“要真是如此,那便是闹了天大的笑话了!”
“怎么说,她也算是豪门千金,居然下嫁一个流浪汉,太丢咱们金陵的脸了。”
“岂有此理,也配得上倾颜小姐?苏家真是瞎了眼!”
无数奚落嘲弄的声音,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得苏倾颜心底鲜血淋漓。
可铁证如山的事实就摆在面前,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根本已是无力反驳。
见父亲竟为自家选了个,苏观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苏观山见状,不由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二弟,老爷子待你们一家三口真是恩重如山呐!”
苏观山的长子苏旭阳凑上前拍着苏观海的肩头,嬉笑道:
“良辰美景,才子佳人……”
“好一桩天赐良缘,小侄在这里先给二叔你道声喜了!”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此刻更是如同开锅一般,彻底沸腾起来,鄙夷,不屑,同情,愤懑……
众生百态,在这个时候展露的淋漓尽致。
“咳……咳……”
家主苏定方清了清嗓子,苍老身躯站得笔直,断喝一声:
“诸位稍安勿躁!”
东道主一发话,来宾们便只得一个个老实下来。
“有请顾长凌先生上台!”
老人大手一挥,袍袖猎猎作响,语气是那般不容置疑,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大厅内的人群缓缓分开了一条界限。
一道修长身影,从角落处迈着大步而来,映入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年轻男子昂首挺胸,面上神情镇定而坦然,白皙的面庞棱角分明,犹如刀劈斧凿一般,俊朗如玉。
他只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西装,甚至连领带都没有打上一条。
如此打扮,却丝毫没有随意邋遢之感,反而有种率性而为的潇洒。
所有人不自觉的噤声不语,完全被眼前人的绝世风姿所震住了。
直到顾长凌缓步走上台,悠悠转过身时,台下众人这才回过神,一个个如梦初醒。
“顾长凌在此。”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畔那淡然而平静的语气下,莫名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
像是神只降世一般,俯瞰着渺茫众生,令人不自觉的生出臣服之心。
接着,年轻男子不忘侧过头,朝亭亭玉立的苏倾颜展颜一笑。
苏定方回头扫了二人一眼,继而宣布道:
“诸位亲朋好友,四方来宾,有请大家在此共同见证。”
“自今日起,顾长凌便入赘我苏家,择日将与小女倾颜正式完婚!”
如此一来,便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转眼间,晚宴已至末尾,宾客散去了大半。
扫了一眼旁边闷葫芦般的顾长凌,苏倾颜彻底寒了心,她只想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便起身匆匆离去。
没曾想,刚走出没几步,一道吊儿郎当的人影便挡在身前。
“我的好堂妹。”
“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急急忙忙的上哪去?”
苏旭阳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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