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午后的阳光轻柔洒下,令人腾起浑身暖意。
雅致庭院中,举目望去一片苍翠葱郁,微风吹皱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院内的一张紫檀案桌前,苏观山与一魁梧老者相对而坐。
两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那张棋盘,不时眉头紧锁,眼中露出深思。
眼看着黑龙已得大势,将敌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稍有不慎,白子便是满盘皆输,再无一丝一毫腾挪闪转的余地。
然而,老者思虑良久后,捻起一枚白子不动声色的落下。
顿时,案桌上激起一声“啪塔”脆响。
而那副本已陷入绝境的棋面,此刻竟绝处逢生,死中得活!
“不破不立,正该有此一着!”
见自己再度盘活局势,魁梧老者得意一笑,将一大片黑子扫下。
沧桑语声中,充满酣畅淋漓之意。
“唉……”苏观山无奈摇头,长叹一声道:
“到底是差了父亲您一筹。”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者闻言,更是大笑不止:“好你个油嘴滑舌的东西。”
“棋坛之上,岂有越老越精一说?输便是输了,莫要不服气!”
在金陵市的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
苏家家主苏定方,生平不喜酒色,唯嗜这黑白相争之道。
能有幸与苏老手谈一局,并得其赞赏,金陵的世家子弟们无不引以为荣。
苏观山弓着腰,一向蛮横的胖脸上,此刻布满了和气笑容。
不管他在族内如何权势滔天,可在积威深重的父亲面前,始终不敢造次。
随即,他又佯装大意,故意下错一着无理手。
这一下,原本牢牢占据上风的黑棋,更是兵败如山倒。
苏定方落子如飞,浑浊老眼紧盯棋面,一心忙活着攻城掠地。
勉力支撑一阵后,苦着脸的苏观山放下手中棋子:
“爹,我认输了,甘拜下风呐!”
雅致庭院中,不由又响起一阵老人的长笑声。
父子俩喝茶歇息时,苏定方望向湖面,忽而开口道:
“和长海商量好的那块地皮……进展如何了?”
苏观山眼神一震,赶忙应道:“我已吩咐雄儿今天去签约了。”
“父亲您安心,一切顺当着呢。”
苏定方满意的嗯了一声,缓缓道:“你要多留心。”
“我那孙儿毕竟还年轻,性子不沉稳,眼光见识也浅薄得很。”
“是,父亲您放心。”苏观山赶紧点头称是。
“那块市中心的地皮,是我苏家大计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苏定方捋着颔下长须,细致描述着他心中的宏伟蓝图:
“只要经营开发得当,那就是一只源源不断的聚宝盆!
“单凭一隅之地,便可保我苏家十年兴盛!”
苏观山闻言,也眯起了三角眼,眸中精光四射。
他仿佛看见了,偌大一个家族将来在自己手上日益壮大的盛景。
这是一个火急火燎的人影,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望见父亲,一脸颓丧的苏旭阳猛然加快几分脚步。
可当他瞧见爷爷苏定方也在场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旭儿,你过来。”苏定方抬眼,招了招手。
苏旭阳咽了口唾沫,老实走上前来。
“刚才听你父亲说,今天你去长海签约了。”
“怎么样,那姓宁的有没有为难你?
苏定方眸光轻移,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孙子。
一听这话,苏旭阳压抑的火气便往外冒,直欲将在长海发生的一切如实说出。
可话到了嘴边,他心底猛然打了个突突,口风一转道:
“当然没有了,爷爷,宁先生待我客气着呢。”
“我谅他也不敢。”苏定方呵呵一笑道:“那合同的事情呢?”
苏旭阳挤出了一脸无奈,惋惜的叹了口气:“哎,这一趟跑了个空,宁先生恰好去总部开会了。”
“不过……他在电话里再三道歉,说等到明天一定给我办妥。”
“无妨,只要没出什么差池便可。”
苏定方笑着摆摆手,志得意满的朗声道:
“放眼整个金陵,除了寥寥几人,有谁能忤逆我苏家?”
苏旭阳挤出笑脸,向老爷子附和了几句马屁。
在不经意间,他与父亲苏观山对视一眼后,悄悄摇了摇头。
霎时,苏观山胖脸一抖,惊诧不已,但一下便掩饰住了面色。
爷孙三人在庭院中闲聊几句后,苏观山借故告辞,拉着苏旭阳到了一处空房内。
将房门反锁后,苏观山压低声音怒道:
“你小子怎么回事?”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旭阳撇着嘴,满脸委屈道:
“爹,这可不能怪我呀。”
“一进门,那姓宁的便没给过我好脸色。”
“说了堆什么要再核实的屁话,孩儿也不知哪里得罪他了。”
苏观山背着双手,面沉如水,在屋内不断徘徊。
“他还说了些什么话,你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苏旭阳无奈,只得絮絮叨叨的从头讲起。
“好一个苏倾颜。”
仔细听完后,苏观山目光闪烁,咬牙道:
“居然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看来往常是我低估了这个大侄女。”
苏旭阳愤愤不平的赞同道:
“爹,我也觉得是她在从中作梗!”
“这贱婊子,除了那身皮肉也没别的本事了。”
“昨晚我挂了电话后,这娘们肯定一声不吭的,跑到长海去自荐枕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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