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惜萱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上官芷如鲠在喉，顿觉无颜。

“是臣女吃了些酒，乱了分寸，失了仪态。”哽咽着，上官芷低声说着。

“原来是吃酒了，难怪难怪，本宫就知道，上官小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太子点了点头，然后抿嘴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西林沐身上，“这下世子妃可以解惑了么？”

西林沐站得笔直，即使隔着一层帷帽，也丝毫不输任何气质。

“上官小姐，且不论你吃不吃酒，我就不理解了，人吃五谷杂粮，吃喝拉撒，再正常不过。哦，你们舞文弄墨就高雅了，放水如厕就恶心了？还是说你们这群自诩高雅的人不上茅厕？”西林沐言语中是冷笑，搞得刚刚那一群大小姐们个个脸色难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话糙理不糙。

不管这世界上觉得自己有多文雅的人，说到底，还是人。既然是人，就得做人的事情，就得吃喝拉撒，没有谁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好好好！世子妃爽朗，倒是少了一些老学究们的繁文缛节，多了一些现世通透，不愧是太傅的嫡孙女，果真是与传闻中不一样。”

西林裕丰略显尴尬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摇着头，“太子殿下谬赞了，世子妃……在琅琊山长大，疏于管教，说话做事，自然……”

太子摇着头，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对西林沐的赏析。

西林沐很意外，没有想到堂堂东宫太子竟然也赞同自己所想所言，她也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我再来说我这个作品，在各位小姐眼中是无比下作肮脏的便桶，而是我拿来与各位小姐一争高低的艺术品，是很契合秦夫人说提到的这个主题泉的。”

“我今个儿也算真是见识到世子妃说话的艺术了，我们几个小姐好歹也是跳舞作画吟诗，青天白日的，我真要好好的听听世子妃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介绍一番！”秦念微肿着一张脸，不管不顾的愤恨盯着西林沐的背影。

太子眉梢一抖，不以为然的拿起杯盏，也不饮，只是拿在手中摩挲着观看。

“放心，世子妃定不会让秦小姐失望，是吧，世子妃？”午后的阳光比晨起要温暖一些，晏漓的位置刚好在暖阳下坐着，气色也没那么苍白，偶有咳嗽，都十分克制。

西林沐长舒一口气，“简单，我且问太子殿下，这便桶是男子放水所用，那放水的时候，可有声响？”

“糊涂！怎可……怎么向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提及这些……”

西林裕丰实在是绷不住了，就算此刻西林沐是世子妃，也是他西林沐的子弟，也不得不怒言一句。

“无碍无碍。晏漓世子是我视为胞弟之人，他的媳妇也就是本宫的弟妹，和妹妹说话，便是自家人说笑，今日之事若是有任何人传了出去，那便不把整个东宫放在眼里了。”

太子一向儒雅，嫌少用东宫身份压人，在场的人身体都僵了僵，自然是掂量了几分。

“我替太子回答了，男子在便桶方便之时，便有滴答之声，不管是声还是形，都和泉水有异曲同工之像！”

晏漓语态中依然含着远山，但此刻，他的目光，皎皎如明月，带着骄傲与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