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弟子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时候,元夕正百般无聊地立在练武场边上,看直裾男子用佩剑舞出一路她从未见过的剑法网游之天下无双。
然后下个眨眼,她听到一个略带慌张的少年音。
“元璧大师兄!”少年停在他们面前,双手撑着膝盖,胸膛起伏,“掌门叫你立刻过去。”
元夕精神一振,立刻望向场中的男子,整张脸写满“快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也可以解脱了”。
对某人的喜形于色不予置评,元璧缓缓将剑收回鞘中,姿态儒雅面色从容,偏头,不紧不慢瞧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弟子摇摇头,面上还残留着疾速奔跑而泛起的红晕,“我也不知道……”顿了顿,面上忽然划过一丝恍悟,“或许和今天魔教送来的帖子有关?”
听到某个词,元夕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元璧眼色一暗,不着痕迹地瞥了身旁的少女一眼,而后回转目光。
“我这就过去。”他对那个少年点点头,临走前丢下一句砸得元夕脸色发青的话,“刚才那套剑法,回去多想几遍,明天我会再过来教你。”
目视颀长身影越行越远,元夕撇撇嘴。她对方才那套据说“每日一耍益寿延年”(蜀山掌门语)的古怪剑法毫无兴趣。剑法再精妙针对的也是寻常人身,搁她身上就只是无意义地挥洒汗水而已。
可惜无论她如何解释,师父和元璧师兄就好像脑子被糊住了一样,忽略来得比元青用过的饭碗更干净彻底。
元璧自打半月前下了一趟蜀山,昨天夜里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她过来,看他演示最新的战斗成果。元夕很感激他为自己四处奔波的心意,但对一个懒蛋来说,她宁愿去喝十碗比黄连更苦的汤药,也不想练什么益寿剑法。
说到汤药,元夕想起之前跟着白朔,短短一年,她怀疑自己已经把整个大陆所有的植物都尝了个遍……
“你不跟过去看看?”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元夕回过神来,微微转眸,就看到那个年轻弟子,居然还没走,一直站在旁边。
元夕摇摇头,“师父又没叫我,我过去作甚。”动动站得太久有些发酸的腿脚,她转身要走,忽然又顿住,回头。
她注视着少年,后者脸上始终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微笑。
于是元夕也慢慢扬起唇角。
“你是哪位师伯门下的?”她盯着他的眼。
“我?我不是蜀山的人呢。”他轻声说。
“哦,我还以为我感觉错了,原来真是这样。”她拢袖立着,面上声色不动,心里却暗自惊讶于对方的镇定,“竟然能打破蜀山的结界,很了不起嘛。”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在下本来就是修道之人,不过现在在替魔君做事而已。”他脸上竟然飘过一丝赧然,“因为最近手头有点紧……”
元夕一怔,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么……
“阁下这般不辞辛苦地混进我们蜀山来,想必不是为了欣赏蜀山的风景这么简单。”压下因那句出乎意料的坦白而腾起的些微好感,元夕小心戒备着,“或许我能帮到你什么?”
“是么?那太好了。”对方眼睛一亮,诚恳道,“你能带我去找一个叫元夕的姑娘么?”
练武场上奇异地静默了一会儿。
“你找元夕?”少女古怪地瞧着他。
“对啊。”
“……你不认得元夕?”
坦荡荡地摇头,他自我剖白:“我接到委任书后立刻就过来了,后来才想起我忘了看随附的资料……”
少年满怀感激地一笑,背后千万朵鲜花绽放:“幸好遇到你。”
……所以对这次任务的对象,你压根就知道一个名字?你个二货,一定是因为你太二了所以才连我大蜀山的结界都不忍对你这只奇葩出手了对吧!
额头黑线再黑线,元夕哽了半天,最后才说:“我带你去找元夕,找到后你要对她怎么样?”
“唔?哦校园能高手。”他伸手摸了摸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来,“魔君让我把这个交给她。”
元夕谨慎地端详了一下,蓦地发现那玩意有些眼熟,再一想,失声:“传音盒?”
“哦,原来叫传音盒么。”点点头,少年瞧了她一眼,忽然手一扬,将小盒掷过去,元夕一愣,手忙脚乱地接住。
“哎,我实在装不下去了。横竖也没人看到,歇一会儿也没关系吧……啧,早知道就不打那个赌了。”他叹口气,撩眼一瞥元夕那张犹自惊讶的脸,“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那么就这样,我走了。”
他说到做到,当真挥挥手就要不带走一片云彩,元夕想想不对,赶忙奔前两步拦住他,“你知道我是元夕?”
少年脸上划过一抹深思,元夕怀疑自己在他脸上读出了“原来我竟然装得如此成功吗”这样的感慨……
“别误会,之前你看到那个驽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用,我只是因为某个赌约,不得不扮成他一阵子而已。”
言下之意,接了委任却没弄清任务对象这种蠢事,不是他这位大爷的风格。
元夕默了默,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刚刚和元璧说掌门找他,也是假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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